片刻之後,就見姚氏身上的陰氣源源不斷地朝着龐氏的身上輸入,身形越來越透明。
眼看她就要魂飛魄散,龐氏尖細的嗓音再次開口,只是這次聲音裏沒了怨氣:“我原諒你了……”
姚氏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接着化爲了灰燼。
張平跪下來,對着姚氏消失的地方,重重磕了三個頭。
而龐氏,此時也是真心的看向我,說道:“大師,謝謝你。”
接着消失在虛空之中。
一切都結束之後,紅日已經掛上半空,天已經微亮。
我讓張平先帶工人回去,而我跟胖子又去了一趟蘭陵公寓。
不知道是不是井底下清月的肉身出來了,蘭陵公寓的陰氣少了不少,但依舊陰森的可拍。
很快走到最後一棟樓,搭線最東面那棟樓塌的不成型,根本沒有入口可以進去。
“姜老弟,看這樣子,好像下不去了啊?”胖子說道。
我看着那入口被幾塊巨石堵的死死的,我們又什麼工具也沒帶,就倆人,想搬開那巨石,顯然是不可能。
回到白事街,張平在棺材鋪門口等着,見我跟胖子回來,很乾脆的又轉了三十萬到胖子的銀行賬戶裏,說:“二位大師辛苦了,這是我的一旦心意,還希望二位不要嫌少。”.七
胖子在收到到賬短信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不嫌棄,不嫌棄,下次有這種好事……不是,是這種怪事兒,請一定要再來找我們!”胖子喜笑顏開的說着。
我也挺驚訝的,雖然知道張平應該不是缺錢的人兒,但也沒想到他這麼爽氣。
胖子一臉送財神爺的模樣,笑的跟招財貓似的,衝着張平離去的背影,不停的揮手:“張老闆,有空再來玩啊!”
活像是古代春花樓的姑娘。
累了一晚上,此時我已經快要累脫了,張平一走,我就準備回屋睡一覺。
正要轉身進店鋪的時候,就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車子,正緩緩朝着棺材鋪駛來。
可不正是葉正孝的車子。
認出是他的車子,我本來還有點兒犯困,瞬間整個人就清醒了。
他這麼一大早跑來,該不會是因爲怨龍之地的事情?
看來,他背後的高人,沒能幫他解決這事啊。
我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不過表面上依舊裝的平靜。
奔馳車子開到棺材鋪的門口停下,葉正孝從車裏下來。
“小柯,你看葉叔最近忙的,把你跟雨凝的婚事都給耽誤了。”葉正孝一臉虛僞的假笑。
我心裏一直很清楚,葉正孝對我並不怎麼滿意,雖然他面上裝的和善,但心裏對我一直很不以爲然,尤其是之前清月跟我說的那番話,說葉家一直在利用我,讓我對他更沒什麼好感。
“葉叔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我平靜的說道。
“呵呵,最近公司事情實在太多了,這不今天才空下來嗎,就想着過來看看你,順便和你商量商量,你和雨凝的婚事。”葉正孝臉上堆滿了假笑。
我當然知道他今天過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我也沒有點破,說“葉叔,先進來吧。”
葉正孝臉上閃過一臉嫌棄之色,但很快便隱去不見了,擡腳跨進了棺材鋪。
我瞪了他一眼,讓他趕緊去倒水。
葉正孝依舊是滿臉的假笑,環顧了一圈店鋪,有些沒話找話:“這套桌椅挺不錯,上次過來的時候還沒有,剛買的吧?”
我點點頭,說剛買沒幾天。
“怪不得,我看着挺新。”葉正孝尬笑着說道,估計自己也感覺到自己在尬聊,乾咳了兩聲,又道:“對了,雨凝還有幾天就學業也差不多結束了,我跟你阿姨最近也在看黃道吉日,這個月的二十八號正好就是個好日子,宜嫁娶,所以想將你跟雨凝的婚事就定在那天,你覺得怎麼樣?”
二十八號?我在心裏算了一下,忽然神色猛地一震。
這個月的二十八號,不正好是農曆的九月初九重陽節嗎?!
我頓時就想起清月給我留的那封信。
辛丑年,戊戌月,乙未日,午時三刻。
胖子說,這一天是天師府的密會,而現在葉正孝將我跟葉雨凝的婚事定在了這一天。
這是巧合,還是別有用意?
還是這重陽節,有什麼特別?
重陽之名由來,是得名於古籍《易經》中的“陽爻爲九”,在《易經》中,“六”定爲陰數,把“九”定爲陽數,又叫做“極數”,又指天之高爲“九重”。
“九”爲老陽,是陽極數,兩個陽極數重在一起,九九歸一,一元肇始,萬象更新。九月初九,日與月皆逢九,是謂“兩九相重”,故曰“重九”,同時又是兩個陽數合在一起,故謂之“重陽”。
我不禁多看了葉正孝幾眼,但他臉上的神色很鎮定,並沒有什麼異常,難道是我想多了?
“葉叔,怎麼定在了重陽節這天?”我試探的開口問道。
葉正孝臉上城府深的很,臉上並未露出過多的神色,淡淡笑道:“重陽節不是挺好嗎,老祖宗留下的傳統節日,正好又是黃道吉日。”
頓了一下,他又問我:“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也是面不露色,淡淡說道:“倒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只是覺得這時間有點趕。”
葉正孝愣了一下,以爲我是擔心婚事的置辦,忙又開口:“也沒什麼趕不趕的,婚禮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跟你阿姨會辦妥當的。到時候你是入贅我們葉家,家裏也沒什麼親人,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不用太擔心。”
既然他已經這麼說,我也沒再多說什麼,再多問,以他這麼老謀深算,恐怕反而會起疑心。
我說我知道了。
見話題已經打開,葉正孝這時也終於說到了正事兒上。
“小柯,葉叔今天過來,還有件事。”
呵,我在心裏冷笑一聲,心想總算是憋不住了。
但表面上我依舊不動神色,說:“葉叔,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葉正孝訕訕笑了一聲,“就是趙家村那事兒,你不是也去看過了嗎,因爲這事兒輿論鬧得挺不小,這兩天我一直在忙着壓輿論,一直拖到今天才過來。”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我信你個鬼,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