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詫異的，一時沒說話。
“我，我就是來問問……”江小六聲音小得如同蚊蠅。
我覺得這語氣可能不太對，於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江小六站在原地，看着那老闆皺着眉頭，似乎帶着怨恨。.七
但是看見我看過去，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尷尬神色，連忙幫自己解釋了一句：“其實之前，我來找我媽的時候，我們吵過一次……”
他雖然沒說得太仔細，但是我看着他的臉色也知道，他估計沒說什麼好話。
搖搖頭，我想了想一下，還是壓低聲音：“我看這裏沒有什麼問題，你看到了，這裏雖然在深處，但是後面也是有開門的，店面通透，人來人往的還有監控，應該不是這裏，你要是之前說錯什麼，就過去道個歉，也給自己積點德。”
“嗯……”
江小六語氣有些勉強，但還是過去道歉了。
只是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吵了什麼，那老闆看起來並不接受。
江小六年紀不大，到底也不是太圓滑，看他們是說不下去了，我於是過去插了句嘴：“老闆你看，他就是個孩子，家裏母親突然不見了，他爲人子女的，心裏着急，之前這孩子，要是說過什麼錯話，那都是他說錯了，你千萬不要見怪。”
我這說得客氣，那店主看了我一眼之後，勉強點點頭：“知道他着急，那不是沒人看見過嗎，家裏人不見了，你好好說啊，我們也能夠幫你找一找，可他過來就說什麼混賬話，還說我們家裏有鬼，你說擱誰誰受得了。”
“您別生氣，他和他媽是相依爲命，母子連心，他是着急的，你千萬不要見怪啊。只是，您真的沒有見過她媽？小六，有你媽媽照片嗎？”
我說着，回頭看了一眼江小六。
江小六點頭，立刻翻出手機裏面他母親的照片。
“您再幫忙看一下吧。”我拿着過去，看了一眼之後，順便用藍牙傳到了我手機上。
那店主看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看照片，然後搖了搖頭：“真沒見過。”
“可是我媽說了，她是過來做被子的，這裏就只有……”江小六着急起來。
我趕緊攔住他，然後就看那店主聲音也大了起來：“我們家這幾天都沒做生意的！你看，這都是上個星期的！”
“可是我媽……”江小六更急了。
我趕緊按住他，然後對那老闆笑了笑：“那沒事，我們去別的地方問問。”
說着，不由分說也拉着人離開了。
江小六着急，但是也不敢衝着我發脾氣，忍了很久才嘟囔：“他沒講實話，肯定沒有！”
我也不回答，拉着他出了這個菜市場之後，才搖搖頭。
“我看了一圈，這邊兒確實沒什麼問題，這老闆跟你家也沒仇沒怨的，犯不着在這上面說謊。”
他聽了之後，也沉默了下去，垂下頭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我倒是覺得那邊天橋可能會有點問題。”
“這樣吧，你這要是有空呢，直接就去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我說你這邊記着，弄到了就放在你車上。”我沒給他解釋，只是報了一連串的物品。
“這是……”
他一邊記着，一邊奇怪。
“這裏是開壇用的，你媽這明顯不是正常失蹤，你和一個老闆吵架沒用，我看不如到晚上，開壇請附近遊蕩的小鬼幫忙找找。”
我說着，指了指天橋下的交警：“你也知道，白天要找人，那是警察的事，晚上找人，可就得靠陰間的朋友了。”
“好，我馬上就去弄！”江小六一想，也忙不迭的點頭，然後重複了一下我之前說的那些東西，問得很詳細。
“你也不用太仔細，供桌這樣的，咱們就沒必要了，隨便能放東西的來代替也行，只不過香燭紙錢，之前五色果米，可都是要準備齊全。”我叮囑。
這不是請神，用不着排場，但是供品一定要備齊，這樣小鬼才會辦事。
“是。”
江小六此時估計是看我終於肯幹活，也是來了勁頭。
“對了，你也不要太刻意，東西買齊了最重要，買了之後就放車上，等晚上行動，我就在附近轉轉，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一邊說着，一邊也真的四處走了起來。
江小六倒是不敢耽擱，點頭說是，然後也飛快去準備了。
我溜達着，又回到了那天橋能看見古董街的位置，總覺得這邊的視野有些奇怪。
要是我對這邊地形熟悉一點，我這時候倒是可以發現，從這裏看過去，竟然是能夠直接看到那古董街被炸掉那店面的！
此時，我對那邊不熟悉，導致我也只能這麼隨意趴在那欄杆看。
看了一會兒，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
這三天裏，我也隱約的知道了張全勝的動向。
他掉進井裏之後，聽說是被小區裏面的一個環衛尋着聲音找到的，只是那時候已經瘋瘋癲癲了，所以環衛工人以爲是瘋子跑出來了，嚇得報了警，這事情在洛河還成了個不小的新聞。
至於之後張全勝去了哪兒，我就不知道了，新聞裏也沒有報道。
不過，我隱約感覺，這人沒這麼容易瘋了。
想到之前，他身上滾滾而來的福運，指不定，江小六他媽這事，就跟他有關。
想着，我搖搖頭，回了神正準備再看看別處。
忽然，卻又有一個人過來扯住了我的胳膊：“小夥子，你不要在這裏走啊，前幾天有個人就在這裏走着，差點掉下去呀！”
我回頭一看，發現那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她的菜籃子裏面裝了有一半的菜和肉，估計是才從對面買菜過來。
說着話，她已經十分熱心的把我拉離了欄杆。
我對她笑了笑，正準備敷衍過去。
這時，卻又回味了一下她說的話，不由轉過頭去看着她：“婆婆，你說之前有個人，是什麼人啊？是不是一個老太太？嗯，就長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