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素語天問 >第17章 悠長
    今晚的時間其實已經到了午夜,跟到廚房當完美監工的柳音,也沒在這個崗位上待怎麼一會兒:這主要是因爲竹淵也只是‘隨便’炒了兩個菜,簡單的弄了兩碗稠粥。或許也正是因爲今天這夜宵似的晚餐太少了點,致使這飯桌上的戰鬥,被柳音燒到了彼此所擁有的粥碗中。

    擺在戰場前緣的那兩盤菜就不說了,深至於戰場後方的那兩碗粥,也可以說是頻頻遇襲:在這裏所發生的戰鬥次數及規模,似乎不亞於正面的戰場之上。這,纔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如狼似虎、如火如荼。

    一餐之後根本就不需要休息,剛被人家柳音給訓導了一頓的竹淵,直接拿起筆揮毫潑墨。而柳音則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一邊謹小慎微的爲他研磨、一邊一臉恬靜而出神的凝望着他。至於竹淵寫的些什麼、又畫的些什麼,她是真的沒注意。

    一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下最美,這就不說了!而可以肯定的是,當一個男人專注於一件事情當中時,這纔是他最最迷人的時候:此時的柳音就是因爲這,才被迷的魂不附體。說的更遠一些,打從柳音認識了竹淵之後,她之所以那麼容易的就喜歡上了竹淵,根子上也是因爲這!只因爲那竹淵的工作,就是他的整個生活。

    先前中了邪的狠狠教訓了一通人家竹淵,深怕竹淵因此而逃跑的柳音,再守在他的身邊時,無意的總透露出那麼幾分更多的膩意。然而竹淵的反應,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竹淵沒多說什麼、也沒更多的表露出一些什麼來。

    可是,柳音就是能感覺到,捱了訓的竹淵好像和她走的更近了!原本總是影影忽忽的存在於他體外的那層隔膜,好像霎時全都消失了——這從他望着她的那種眼神中、他對她的點滴舉動中就能很清晰的說明。同時,柳音也能感覺得到,現在的竹淵也有點膩她了。

    在上次那個月的相處當中,那時的柳音在竹淵的跟前,起碼都保持着五分的矜持、三分的警惕之意;而現在,她的矜持也頂多就剩三分了,至於警惕早就沒有了。當竹淵對於柳音的那種隔膜消失後,可以說到現在,他們兩人這纔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心之對話、心之交融:也是愛,開始真正衍生出來的時候。

    毫無疑問,柳音更加的感性——也就是說柳音對於竹淵的愛產生的更早也更多一些。也因爲這,在愛的力量驅使下,柳音的角色開始有所轉變了、她開始有所動作了!而這動作,就從今晚開始。

    今晚的時間是怎麼度過的,竹淵或許清楚,可是柳音卻不知道!因爲她的全副心神,一直都在竹淵的身上放着呢。不知什麼時候,當柳音發現竹淵忽而轉過頭來笑笑的、壞壞的望着她時,忽而的芳心急跳當中,她這才留意到那竹淵早已練習完畢。

    羞澀的低下頭,卻是趁機發現了那桌上竹淵刻意沒收拾的畫作:細看之時才發現,今晚他作的畫,畫的竟然全是她!當然,是描寫她怎麼欺負他的。

    一如既往,這畫極其的傳神!從那畫上‘可憐兮兮’的竹淵眼神、動作間,能清晰的讀出他正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悲慘境地;而從畫的佈局及畫中的她之神情上,柳音甚至都能‘重複’出畫中她所說的內容。

    其實非常的害羞,可柳音依舊是猶如強搶的一般把這些畫作給搶了過來!她的心裏是個什麼感覺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不過她所表現出來的,卻是對着那竹淵狠狠的嬌嗔了一眼。其後,突然想到什麼的她,二話不說的直接走向那面空牆;回頭用眼神直接把竹淵給綁了來,用以幫她把這些畫,都張貼在那牆上已有畫作的下方。

    竹淵很後悔,所以在幫着張貼這些畫的時候,他可以說是世間最最傻的一個大傻子!因爲,他不是把畫給貼顛倒了、就是把次序給搞亂了,再不就是貼的東倒西歪的。

    忙的正焦頭爛額的柳音,心裏那個氣啊!她真想狠狠的踹那混蛋一腳;她是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最後是實在堅持不住了,她直接猛然出手、欲揪住那‘大白癡’的耳朵扭一扭。誰想,那傻子竟然知道躲閃——竟然敢躲閃——這下可好!一邊貼着畫,他們兩個已經滿屋追逃的嬉鬧了起來。

    從此,這面牆上出現了兩個故事的系列畫,不過卻也可以牽強附會的說這其實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說是兩個故事,其一當然是原有的那講述一個小英雄是怎麼戰勝邪惡的系列畫,另一個就是柳音欺負竹淵的那些畫。說是一個完整的故事,那是因爲把這兩個故事的次序顛倒一下,這就變成了講述一個小英雄、是怎麼在小媳婦兒的嚴加管教之下最終成材,卻在其後又怎麼戰勝邪惡:這是一個完整的英雄傳記故事。

    ——今晚的柳音小妞,失眠了!

    第二天,當柳音睜開眼睛時,竹淵已經出去晨練了;起來的她,依舊是心裏甜蜜無比的在桌上的那紙留書空白處,添上了‘知道了’三個字。今天的她沒有晨練,因爲她還有事要幹!

    昨晚的失眠在她的認爲中,是因爲她沒脫衣服睡覺之故,所以當務之急是趕緊把牀鋪先整理一下再說。來之前她可是有準備的,趁着竹淵不在家,她正好來個先斬後奏!所以,一起來趁着喝口水的功夫整理了一下計劃,放下杯子之後她,已經躲在屋裏忙活開了。

    兩張牀還在原來的位置,只是牀上的一應鋪蓋都被柳音給換成嶄新的了;而且,特意厚待自己的她,還在她的牀上安了個牀幃!如此一來,晚上躺在牀上她隨時可以看到竹淵、她也可以脫衣服睡覺了。

    這一次所換之牀上用品,俱都是非常珍惜的火棉織物或用火棉填塞,在這裏的功用當然更多是爲了驅逐水汽。牀上整飭一新,柳音拿出了她所買來的極品文房四寶;原有的她並沒有動,只是把她買來的也整齊的放到了桌上:她這是怕竹淵一時間不適應新品之故,順便她也把一打上好的宣紙代替了那原有的。

    晨練的竹淵在屋後的溫泉裏洗了洗後終於回來了,回來就迎上了那手捧着毛巾的柳音;在他擦拭他頭臉時,柳音已經爲他斟好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接過竹淵手裏的毛巾,柳音讓他先坐下喝口水再說其他:回來伊始見到柳音舉動的竹淵還有點愣傻,可當應着柳音的話而有點無神的坐在凳子上時,望着杯子中的水,他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從他記事時起,他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雖說那時的老頭子也同樣待他極好極好,可那是另一種好,起碼是老頭子的嘴上從不饒人。沒感受過家人的溫暖,這並不代表竹淵就不知道這種感受:對於他來說,家的溫馨、家人的關懷溫暖,這是他不可能會擁有的、是他最最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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