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素語天問 >第97章 嘽緩
    又是一天的清晨。不去考慮拿老頭練招的事,真正用一頓豐盛的大餐來補充自己的主意,還是由賣乖的竹淵主動提出來的;而後,竹淵又提議由他們出手幫這裏的主人收拾一下這裏時,柳音這才切實的放鬆、真正的雀躍了起來。

    蓮蓬樣的院中小茶桌,那一片片半舒展開來的蓮花花瓣,正好是一張張帶靠背的小椅。剛剛把小院當中一切自然形成的冰掛清理乾淨,此時的竹淵和柳音正挨坐着休息小酌。

    竹淵的眼中總是那麼多的溫柔,而柳音的眼中總透露着抑制不住的喜,及少許的羞。柳音有點承受不住竹淵眼睛裏的情濃,她有點坐不住!既是因爲那羞,也是因爲這樣坐着似乎總難以抒發她內心裏無盡的快樂開心。

    心裏雀躍、總癢癢的老想動,或是真的能藏進他的懷裏被那種舒柔所融;一口喝乾自己杯中的酒,卻是擡手爲竹淵把酒斟滿。清晰的慾望從眼中透露出來,柳音對着竹淵欣喜的說道:“夫君,小音爲你跳支舞怎麼樣?”

    一隻手已經被柳音緊緊的握住——望着那深怕自己會不答應的柳音,竹淵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閃光!他笑的很燦爛,可不知怎麼的,柳音就是能從他這燦爛的笑容中讀出那種壞壞的內容。

    然而,不管怎麼樣,竹淵是連連點頭的欣然答應了,並多此一舉的關切道:“小心點,地面有點滑。我來給你伴奏。”“嗯!”柳音,笑靨如花,她的答應正如嬌花俏點頭。

    琴聲起,柳音曼妙的舞姿應曲而動。一片玉砌的世界裏,綠色點綴裙裝的那個優美身影,她的動及那顯眼的綠色,讓她的舞姿更美當中更是透露出一種動人的靈性!清靈、飄靈、空靈在曼妙當中,緊拉住人眼光的同時,愈發讓人產生了美麗遐想。

    竹淵所選的曲子有點舒緩,似乎不符柳音的那種明快心情,也就是說:舞蹈中的柳音實際是想表演快節奏的舞,而配音的琴曲卻是一架趕不動的老馬車。

    這琴、這舞,也恰好說明了竹淵和柳音在享受當中的不同。竹淵享受柳音的美、享受她的溫柔,如溪水長流般悠長舒緩才能感受到的更多、享受的更豐實;更近一步的說,他更加的切實那種意境。

    而柳音則不同!生理和身體在她得到愛人完美的愛之後,不知是不是靈魂徜徉而來的慣性,享受幸福當中她需要動、需要用動來化解滿溢出心房的快樂激動;就像普通大衆一般,這是切實於她的心。

    琴曲和舞似乎很不隨合,調快琴曲的節奏會讓曲子失去原味,換曲當然是更不可能;像是一個不可調的矛盾,卻因爲舞動之中的柳音一個小技巧的應用,讓竹淵的曲子真的變成了配音:這,讓一切的不協調,更是臻於完美!

    怎麼說呢?舞蹈當中的柳音,只是以琴曲的節奏爲基準,而調節了一下自己所做舞蹈動作的速度;她也只是把她心中所要表達的快節奏給拉長的表現出來,在她的思想中,她所跳的依舊還是一支節奏明快的舞蹈。

    然而,在竹淵的眼中、感受中,他忽而發覺屬於柳音舞蹈世界中的一切都變慢了——是那種時間流速的變慢!尤其是在柳音舞蹈動作當中的那種勻速、尤其是在柳音騰空跳起後滯空時間的延長,這讓他覺得柳音的動作都是慢動作、是時間變慢所造就出來的結果。

    彷彿,當前看在眼中的柳音之舞,其實是一種假象;當把看到的一切在腦中按照‘正常速度’回放時,那種明快雀躍的舞姿纔是真實。可是,欣賞這舞,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享受?

    柳音在跳躍當中偷偷給自己加個短暫漂浮術,以延長自己的滯空時間。真好似是時間變慢的舞蹈裏,她的表情、神態、舉止依舊是如慢舞一般的精典細膩,依舊是可以當這舞是一支緩慢抒情之舞來欣賞。然而那明顯不真實的亙長滯空時間,卻又在她的身上平添了一種飄逸和虛幻:這是一種在慢舞當中不會享受到的美。

    而當你以她的滯空時間爲標準的還原了時間的流速,在你腦海裏會讓你欣賞到另一種快節奏的舞:這又是另一種美。

    一種明顯是慢舞、一種是快舞,兩種享受的兩種舞,卻非常奇異的又能完美的契合到一起——這!纔是最美妙的事情。

    竹淵手下的琴曲,此時真的是變成了輔助的配樂。當前的竹淵是眼睛裏一種享受、腦海裏一種享受,不敢搜尋這兩種享受的結合點,因爲那又是另外的一種享受。身處時間緩慢世界當中的竹淵,似乎他的思維、反應等等的,也都適應環境的變緩、變遲鈍了——實際是他早已癡了!

    正沉浸於一種難以名狀的美妙享受當中的竹淵,忽而發現眼中的曼妙舞姿停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曲已然完畢的他,下意識的還欲觸指撥動琴絃,以便讓那迷人的舞姿繼續;可手指觸到琴絃時,那琴絃已經不是他所能撥動的了。“唉!”竹淵,長嘆了一聲。

    一舞結束的柳音走向竹淵時,其身上已現那種舒雅端莊之氣!她的俏臉上紅紅的,既是因爲先前的酒氣而紅,也是因爲跳舞而紅:因爲跳這樣的一支舞,其實是非常累人的。聽到竹淵的長嘆,見到他含情脈脈的望向自己,柳音皎然一笑——她對着竹淵問道:“夫君,你覺得這支舞怎麼樣?”

    說不上竹淵的神色是意猶未盡的感傷、還是舞蹈終結的悵然,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在柳音的微愣中他道:“怎麼就結束了呢?唉!媳婦兒,你知道嗎?有你在,我想我起碼可以長活千年。”“啊?這話怎麼說?”柳音不解。

    竹淵道:“方纔一支舞,世上逾百年。我就有這種感覺!或許這樣的舞蹈就是仙人欣賞的,也許經常欣賞這種舞蹈最終也能成仙。媳婦兒,你莫不是真的天仙下凡吧?”“嘻嘻……”柳音的臉更透水嫩的紅了!羞低下頭的她,又恢復了嬌俏可愛相,她甜美的心裏美得更仿若飄飛的仙。

    望着柳音,遺留在腦中的舞動的柳音、結合起柳音的一切,就算是不談柳音那無與倫比的嬌顏,單就這也足以讓竹淵對於柳音的美、而在心底深處發出一聲嘆息!似乎……柳音真不應該是一個凡世的人,她具有凡世人所絕對不具有的那種完美。

    當然了,最最完美的!還爲柳音乃他竹淵這個凡夫俗子的妻子。其實,在柳音成爲竹淵妻子的那一天開始,竹淵的心境就一直是處在那種不平靜的平靜當中!

    在那一天之前,竹淵就真如是一股風,天地間根本就沒有他害怕的;可那一天之後,他害怕的東西一天的時間就多了無數——他怕柳音不開心、他怕有負於柳音、他怕不能把柳音永遠的拴在身邊、他怕生命的短暫、他怕……

    害怕的太多了,多的竹淵根本就不敢想。他所能做的也唯有把他那些一件件的害怕一個個的徹底消除!也唯有當他埋沒於柳音的美當中迷醉時,那纔是他最輕鬆的時候。

    一聲鷹啼忽而在遠天響起,同時好像是玩溜冰而跑來的小銀也告知了竹淵他們,有人騎着一隻鷹到來。正心裏喜滋滋的柳音,正扭捏着想怎麼賴在竹淵的身上呢,得到這個信息的她這時也不用爲這一難題而糾結了。

    柳音和竹淵對望了一眼,兩人並肩遙望向了那鷹啼的方向——他們有預感、這來人應該是這裏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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