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着一頭齊肩的亂糟糟的長髮,臉型消瘦,眸中帶着些許慌亂。
陳安看到了他手裏抽打着的一張褶皺的白紙。
“猴子,快,找到沒有,丁萍,丁萍的信息!”
約翰見到了猴子,就像是見到了生命的希望,他連忙大喊道。
那猴子猛地剎車,看到了陳安。
是他!
猴子心中一緊,也顧不得思考更多,而是連忙轉動眼珠,在紙張上找尋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猴子驚喜的叫了一聲。
陳安坐起身子,陰着眸子看向猴子。
猴子急促道:
“性別女,姓名丁萍,年齡大概在24歲左右,容貌中等偏上,判定B級潛力,有成爲內城大人物情人的可能,招惹程度:暫時別碰...”
陳安聽着這些信息,不禁感到心底竄出一股冷火。
“說她在哪。”陳安低吼道。
猴子聞言,連忙將視線移動,緊接着道:
“來到內城領取獎勵後,徘徊了半天,疑似兌換了怪誕級源質,後於半夜來到外城西部,在花姐手裏租了房子...四天前,傍晚8:00,查房時發現她突然消失,外面盯梢的人也沒看到她離開,疑似因不明原因提前進入第二場遊戲,在同一天消失的人在外城共有6人。”
“外城西部...”陳安嘀咕了一聲,他站起身子,朝着猴子走去,緊接着一把搶過了那張皺皺巴巴的白紙。
“你們調查的,挺清楚啊。”陳安冷笑着看向猴子。
猴子只感到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着屬於詭異才有的恐怖氣息,冰冷,扭曲,又瘋狂!
“啊..我..我們...”猴子的嘴巴有些發抖,說不出話來。
陳安看着這個人懦弱的模樣,怒火再度有些噴涌而出。
爲什麼,這些人在面對恐懼時如此懦弱,面對黑暗時如此妥協。
丁萍呢?她明明可以選擇和自己一起離開,可她卻像是個“白癡”一樣選擇了不拋棄苗落櫻。
她以善良與良心待人,命運與結局卻對她如此不公。
陳安知道,這是現實,可看到猴子,約翰這些只想着活命的老鼠,在自己[怪物]源質的威力下顫抖,他卻如此想笑。
這些人,活的多好啊。
“哥,哥,她,是不是和你一起進了第二場遊戲?”
猴子哆哆嗦嗦的問道。
陳安微微點頭:“我要去找他,你帶路。”
猴子嚥了口口水,目光中露出些許驚恐。
“哥,我,咱們,咱們快點去,如果你回來了,她應該也回來了,埋伏在她屋子裏的弟兄們,可能要動手了。”
陳安聞言,只感到腦海中的怒火幾乎再也無法忍耐,他的肌膚泛起不可控的潮紅,肌肉微微鼓脹,眸子頃刻間佈滿了紅血絲!
他一把抓住猴子的衣襟,嘶啞而低沉道:“帶我去找她。”
...
...
外城西部,這裏有着一棟棟低矮的,由破舊鋼板與塑料棚搭成的,像是“帳篷”一樣的屋子。
其中的一間內,一個女人的身影恍然隨着扭曲的空氣,浮現而出。
她啪嗒一下落在了稻草和舊棉花做成的“牀”上,雙目仰天,黑紅色的,半塑料的運動服裹住了她的身軀,那裸露出的白藕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緊接着無力的垂在了牀榻邊。
她的面龐清秀,略顯精緻,脣瓣不抹胭脂也顯的粉嫩。
只是,此刻她那對桃花眼中,瞳孔渙散,失焦又失神。
她的脣瓣微微開合,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下意識的咧着,些許晶瑩從脣角滑落。
“她回來了。”
一個聲音,從這“帳篷”的“窗戶”外傳出。
那裏似乎剛剛有半個腦袋,一直盯着裏面。
此刻,卻消失了。
很快,這間帳篷外,聚集了三四個男女。
他們身體略顯消瘦,面龐髒兮兮的,眼神疲憊又帶着些許瘋狂。
“羅哥,原計劃動手麼?”
其中一個個子稍微矮小些的男人,舞動了下指尖的匕首,輕聲問道。
那爲首的,身材更壯士些的男人,眯了眯眼。
“她從第二場遊戲中活下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加入我們。”
另一個皮膚偏黑,染着黃髮,穿着耳環的女人嗲嗲的道:
“花姐那邊兒的意思,是讓咱們看着辦呢,最近來軟都的新人越來越少了,生意不景氣呢。”
“張嘴喫飯的越來越多,來送錢的越來越少。”另一個面容顯得有幾分憨厚的男人搖了搖頭:“我們不需要新鮮血液了。”
“不過這女人的姿色還不錯啊,如果願意加入我們,至少可以靠身子換喫的。”那瘦小的男人眸子閃爍,怪聲道。
“那我們喫的不是更少了呢?”那黑皮女嗲叫道。
三人的目光,緩緩看向了爲首的那壯士男人。
那男人的目光閃爍,半響後沉聲道:
“花姐已經養活不起更多的人了,本我教派和陰影會的人這幾個月都很消停,外城沒多少人死,喫的快不夠分了,這女人,就不留了。
老規矩,綁了她給她點希望,押送她去內城換獎勵,拿完獎勵,送去花姐屋子裏。”
“這樣最好。”
得到其他三人的贊同,男人輕吸口氣,拉開了那塊半倚着鋼板的破木頭。
那是“門”。
走進屋子,那男人的手中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把短刀。
短刀的刀背上帶着鋸齒和血槽,寒光凜冽的刀刃上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走到屋子裏,他一眼看到了牀上的女人。
緊接着,男人的瞳孔略微收縮。
傻了?還是裝的?
男人心中有些嘀咕,他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三人先別出聲。
本就不大的“帳篷”裏,此刻被四個人的身影填滿。
他們站成一圈,略微低着頭,看着牀榻上面容癡呆的女人。
“頭兒,這女的好像傻了。”那瘦小男人低聲道。
“喂!”那黑皮女忽然大吼了一句,嚇得旁邊三個男人都哆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