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巫師經常抓取這種妖怪，將它們的頭顱炮製成鬼物驅使。
這種能夠飛行的妖物，非常受歡迎。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
萬和目光悠遠，露出懷念的神色:“上一次，被我炮製的還是楚國的幾個老鬼……”
時移世易，楚國已經滅了。
郝良也已經聽不見了。
就在大街上，萬和絲毫沒有擔心被人撞破。
外城的人從小就被教導，夜裏不要看，不要聽，不要發出聲音。
違背了這三點，必有災禍。
……
萬和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就在他炮製郝良的頭顱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兒。
那個頭顱雙目緊閉，卻生出了八條蜘蛛腿居然想要逃跑。
在萬和震驚的目光中，那逃跑的人頭跑了十幾米歪歪斜斜地倒下。
這次是真的死了。
“一千年以後的人都這麼詭異的嗎？”
萬和發現，這句一千年以後快成他的口頭禪了。
沒辦法，和他印象中差太多了。
不知道郝良的頭顱中到底寄宿了什麼。
雖然他很想把郝良的頭顱帶回家研究，理智告訴他，不合適。
郝良的頭顱，最後成功被他製成了飛頭蠻。
雖然是殘次品，萬和估計最多能存活個十幾天。
帶着他自己的無頭身體搖搖晃晃向斷龍山飛走了。
自己消滅自己的證據，合情合理。
“即使他爹追查起來，頂多也就是個失蹤。”
“等找到屍體，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何況落在城外，不見得還有什麼剩下。”
他不知道，郝武已經離開了橫斷城，十幾天……還不一定回得來。
“真疼啊……”
萬和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一定是斷了。
“三大限，該死的三大限……”
這門武學雖然神奇，但超出常識的威力帶來的，必然也是難以承受的後遺症。
否則，也不會斷了傳承。
三大限的使用者，全部都死無全屍！
“好在，我的底子不錯，又有血妝承擔了一部分。”
萬和摸了摸自己眼下三分。
他並沒有洗臉，那些血妝卻都已經消失了。
好像自己又爬了回去，連割開的口子都消失了。
最重要的，還是那條黑狗的靈，承擔了絕大部分的反噬！
此刻，已經消散的一乾二淨。
這是一種取巧的規避法子，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看看地上那條黑狗的屍體，萬和沉思了一下:“這是功臣啊……要不要厚葬？”
反正，這條狗沒咬過他。
咬過另當別論。
但他此刻，實在動不了。
心有餘而力不足。
“哼！”
萬和鼻子裏一熱，流出血來。
緊接着，眼角，嘴角都有鮮血流出！
“五內俱傷……”
萬和苦笑，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下好了，沒有幾個月爬不起來了……”
“我今晚是不是不該去？”
反正老萬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
不用拷問自己的內心，萬和就知道:明知會重傷他也會去。
萬大長老從來都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說是睚眥必報也不爲過。
雖然只會法術看起來有點慫，但那是因爲沒有必要。
當法術已經能解決所有敵人，他根本沒有動拳頭的必要。
不過，時代變了。
萬和差點又張嘴嘆出那句一千年了。
今天如果他會武功的話，情況又是不同。
當然結局不會變。
他明明擁有碾壓對手的身體素質，卻和郝良鬥了個旗鼓相當，甚至略處下風。
如果他學過武功，他就能完全發揮出身體的力量優勢。
如果他學過輕功，不用打開迅門他應該也能壓制郝良的速度！
“習武，明天就習武！”
萬和惡狠狠地握起拳頭。
咔。
咔咔……
一連串的骨頭響聲。
“不，下個月吧……”
“也許下下個月？”
……
“哥，你流血了。”
身體的疲憊，讓萬和恨不能馬上睡過去。
天不遂人願。
萬精精的聲音輕輕在他屋內響起。
“鼻血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萬和沒好氣地道。
藉着被子的遮掩，他偷偷擦了擦眼角和嘴角。
小孩子的眼那麼尖做什麼。
大半夜的不睡覺嗎？
“等等，你爲什麼在我屋裏？”
艱難地轉頭，就看見萬精精幽靈一樣站在屋內，朝他走了過來。
果然聽不到。
被強化過的五感還有些許效果殘留，卻聽不到這弟弟的腳步。
“你又被人打了吧？”
萬精精雙手背在背後，好奇地俯身看他。
完全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即使有，萬和也堅信那絕不是關心。
“沒有的事，你趕緊回去睡覺去！”
萬和煩躁地揮手。
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哦。”萬精精聽話地轉身。
出門前他突然又冒出一句:“是不是晚上去偷狗被人打了？”
“你！”萬和覺得自己不能好好睡覺了。
“你過來。”
“怎麼了？”萬精精聽話地轉身，顯然不知道剛纔那句話對萬和的殺傷力。
“靠近點。”
“再過來點。”
萬和循循善誘。
等萬精精把蘋果一樣的小臉湊的足夠近了，他毫不猶豫伸出罪惡的大手，狠狠擰了下去！
但殘破的身體限制了他的發揮。
別說一百八十度，九十度都沒擰到。
“嘶……”
呼疼的是萬和。
萬精精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好像被擰的不是自己的臉。
好半天他纔開口了:“這不還是被人打了嗎？”
“滾滾滾！”
不能動手，萬和只能拿出當哥哥的威嚴，開口趕人。
“大半夜的不睡覺嗎？”
等萬精精到了門口，萬和實在忍不住，分辨了一句:“我沒偷狗啊？那是買的，買的！”
“是嗎？多少錢啊。”萬精精停下腳步，好奇地問。
“一百兩。”萬和隨口答道。
“知道了，”萬精精點點頭:“下次不要偷狗了。”
一百兩，可以買下附近所有的狗了吧？
哥哥……
撒謊都不會啊！
……
萬和晚上，反反覆覆就做了一個夢。
想盡辦法向老弟解釋他沒有偷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