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知情人怎麼想了。
周明駿沒想到這傢伙臉皮這麼厚。
他終於正視這個二代。
“哎?大晚上的你易什麼容?”
這一看,就被他看出了問題。
“人皮不是這麼披的。”
周明駿一張大臉湊到金天嶽跟前,上上下下地審視。
“不是什麼東西都是新鮮的纔是好的。”
“要想完美地變成另一個人,最少也得用祕藥先將人皮炮製三天三夜纔行。”
他嘿嘿一笑,伸手想從金天嶽脖子處揭下點什麼。
“正好我就很擅長啊。”
“不用謝!”
宋慈一愣,手在腰上輕輕一挑,那柄在火光映射下寒光閃閃的斧頭就打着轉飛到了手中。
“你在說什麼?”
金天嶽也愣了。
“易容?”
“還裝?”周明駿嗤笑一聲:“你這外表看起來雖然沒有破綻,但是易容最重要的是什麼?”
“神!是神啊!”
“畫皮畫骨難畫神,沒聽說過嗎?”
身爲頂級的易容大師,離近了他一眼就能看出金天嶽的不妥。
那種外貌與精氣神的不協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說你,閒着沒事扮成自己,也算是別出心裁了。”
周明駿一邊感慨一邊伸手亂摸。
“沒有?”
片刻後,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
好像在看一塊已經淪落到不可雕地步的朽木。
金天嶽臉上如果有任何人皮面具的痕跡,他應該肯定能摸出來纔對啊?
“別鬧了。”
宋慈將斧頭又別進了腰上。
以周明駿在易容術上的造詣,如果他找不出破綻,只能說他是在故意陷害人。
“你再看他不順眼,也不能明着說他是敵人。”
“過了。”
“我明着說他……”
周明駿眨了眨眼。
他什麼時候說了?
哦,你扮成你自己……
看看金天嶽茫然的雙眼,周明駿的身體忽然僵硬。
“不好意思,我看錯了。”
他乾笑着慢慢收回手,一點一點直起腰。
眼看下一步他就要一個後跳,大喊一聲宋慈動手。
金天嶽忽地嘆了口氣。
“我沒想到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看穿我的僞裝。”
“你們是什麼人?”
宋慈一怔。
真真假假變得太快,他一時也反應不過來金天嶽是不是順着周明駿的話在開玩笑。
不過這不妨礙他悄悄將手按在了腰間。
“算了,這不重要。”
金天嶽嘆了口氣。
“不錯,相逢何必曾相識。”
半晌沒出聲的萬和贊同地點頭。
他斜倚着一塊大石頭,手裏還端着酒。
意態閒適。
“???”
宋慈閃電般伸手,抓住了已經脫手飛出的短斧。
“這人到底是敵是友?”
他看着萬和有些懵。
是歹人你好歹表現的驚慌一點啊!
“你不應該摸他的脖子。”
萬和沒有回答宋慈,反而對着周明駿道:“要摸就摸後背。”
“你當我是什麼人。”
周明駿第一反應是嫌棄。
“你怎麼知道是在後背?”
他忽然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整張的人皮!?”
這已經脫離易容術的範疇了!
“我聞到的。”
萬和淡淡地道。
金天嶽身上的血腥氣,都是從後背泄露。
這氣味淡到幾乎沒有,一般人肯本發現不了。
但萬大長老爲了喝酒恰巧打開了嗅覺。
“居然全都不是普通人。”
金天嶽神色有些動容。
他天衣無縫的易容,居然上來就被三人中的兩人識破了。
剩下那人還是警惕跟行動力最高的那一個。
呼!
宋慈擡手狠狠向下一揮,短斧就化成一道白光直取金天嶽。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丈多點。
他衝到金天嶽跟前動手也來得及。
但不知道金天嶽有什麼後手才顯得如此從容的情況下,能快一分是一分。
喀!
短斧毫不費力地劈開了金天嶽的腦門,大半個斧頭都沒了進去。
“我還沒確認……”
周明駿忍不住道。
他沒想到宋慈對他信心這麼足。
這要是弄錯了,金大掌門的兒子就白死了。
靈鼔山的人立刻反目成仇。
“寧殺錯不放過。”
宋慈冷冷地道。
萬和的安危纔是第一位。
因爲放鬆警惕讓金天嶽輕易地坐到了萬和身邊他已經很後悔了。
可不想在後悔些有的沒的。
距離實在太近,金天嶽根本沒法做出反應躲開宋慈的飛斧。
宋慈上前兩步,準備將自己的兵器拔下來。
“真是人外有人。”
忽然有一聲讚歎響起。
金天嶽腦門被劈成了兩半,大量的鮮血順着臉面流下。
儘管如此,他的嘴還在一張一合。好像完全不受影響。
“我以爲剝皮祕術已經是易容的最高境界了,沒想到連假扮片刻都做不到。”
認真講起來,就連值夜那個靈鼔山弟子都發現了他不對勁。
只不過出於自己人的心態沒有多加追究。
“我這輩子受到的挫折都沒有今晚多。”
金天嶽張嘴笑了笑,露出帶血的牙齒。
哧溜!
他伸出長長的舌頭,胡亂在嘴脣四周舔了一圈,將鮮血舔的乾乾淨淨。
“你是黃天道賊人!”
不死,剝皮祕法。
瞬間讓宋慈聯想到了某個黃天道神師。
“不要含血噴人。”
金天嶽認真地辯解:“吾乃燕王府四大神境之一,剝皮道人。”
他仍然維持着端坐的姿勢。
說話的時候好像沒意識到自己腦門上還嵌着一柄斧頭。
血腥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