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女騎士身後的十幾個人當中,有好幾個認識這個年輕人,紛紛呼喝出聲。
但各有剋制,沒人動手。
“不愧是禮部安大人的長子。”
周圍有認得的人小聲讚歎。
“也唯有這種人家養出來的公子,才能不畏權勢,爲我們升斗小民說一句公道話。”
萬和摸了摸下巴:“原來如此。”
這個什麼華容公主,所作所爲明顯不大受人待見。
只是身份擺在那裏,別人敢怒不敢言。
比如他萬大長老……手下的王彪。
這個年輕人仗義出頭,立刻收穫了不少人的仰慕。
但是……
萬大長老眼光何其毒辣,總覺得安文德正義凜然的目光當中包含了什麼別的東西。
這年輕人看似對其他人不屑一顧,只盯着爲首的華容公主要個說法。
但他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避開了華容公主的臉。
與其說是畏懼或者尊敬貴人不敢直視,萬和覺得不如說是安文德的眼睛一直圍着華容公主頗具規模的胸部在打轉。
那裏高聳挺拔。
“你看什麼呢?”
雙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萬和的身邊。
荒神舞順着萬和的目光看過去,然後狠狠地擰着他的胳膊轉了一圈。
喫醋這種事,所有的女人都是無師自通,尤其建立了親密關係開竅之後。
曾經天真如雙生子也不例外。
“我看她左眼青右眼紅,有大凶之兆。”
萬大長老面不改色。
“你還會看相?”
荒神舞好奇心上來,立刻就把掐萬和的事忘了。
荒神樂熟練地湊過來給萬和吹了吹。
對於小姨子這些親暱的小動作,他現在已經無動於衷了。
畢竟一路上這種事兒不少。
連荒神舞都不在乎,他覺得自己分的太清可能是小題大做。
“略懂一點吧。”
萬大長老還是一貫地謙虛。
先天神算什麼的他雖然不懂,但是他……
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不如荒神舞大。
所以也不算撒謊。
“安文德,你以爲這樣就能吸引我的注意?”
馬上的女騎士,華容公主似乎一直在走神。
周圍的噪音漸大,她的眼睛終於聚焦,看向不遠處的年輕人。
“我說的難道不對?”
安文德寸步不讓。
“殿下作爲皇族,更該以身作則注意自己的言行,城門重地,鬧出事來影響何其廣泛?”
他丰神俊朗,面容如玉,先天就容易博得不少人的好感。
此刻侃侃而談,風姿更是讓人心折。
“我們平日裏受天下百姓供奉,更該體恤他們纔是。”
華容公主面色不變。
她身後有人怒喝一聲:“安文德你瘋了!”
皇室富有天下。
而百姓與豬狗何異?
別說華容公主,就是他們這些人家,幾時需要顧忌。
這安文德平日裏看起來好好的,現在竟然跳出來勸華容公主謹言慎行?
只是被人這麼一打岔,他也住口不說了。
“說完了?”
華容公主微微低頭,看向這個年輕人。
沒等安文德開口,她冷聲道:“我早說過,我看不上你這種銀樣蠟槍頭的貨色。”
“你有這功夫在這兒譁衆取寵,還不如回去好好練練武藝。”
“你如果能夠突破神通境,我就是睡你一晚上又何妨?”
圍觀的衆人譁然。
他們倒不喫驚華容公主豪放的言語,畢竟這位公主一向如此。
倒是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更加勁爆。
“這位安公子看着人模狗樣,原來也曾經想做公主的入幕之賓啊?”
“這是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啊!”
有人笑的猥瑣。
風向變得飛快。
轉眼間安文德從衆人欽佩的英雄變成了笑料。
“她這算寡廉鮮恥吧?”
荒神樂小聲地問萬和。
被萬精精吼得多了,連她一個南荒人都會用了。
“也許吧。”
萬和隨意應付一句。
橫斷城的風氣就不怎麼好。
看這城門外衆人的表情。上陽城只會更加出格。
如果世風如此,這位華容公主的做派也算不得什麼。
“你!”
“簡直是無恥至極!”
安文德顯然沒想到華容公主會當衆這麼說。
他的臉色由青變紅。
華容公主眯了眯眼睛,輕聲道:“你是不是以爲你父親是禮部第一人,我就不敢殺你?”
她長着一雙漂亮的鳳眼,眼角處用胭脂淡淡妝點。
只是眯起來的時候周圍溫度立刻降低了不少!
“安文德!道歉!馬上!”
華容公主背後的人羣裏,有熟悉她性情的疾聲厲喝。
安文德充耳不聞,反而上前一步準備開口。
他平日裏被父親稱讚才思敏捷,片刻間就打好了腹稿。
華容公主如此囂張跋扈,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口才。
認真駁她個體無完膚!
這賤人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公主,怎麼敢如此羞辱他?
衆所周知,天啓帝素來不喜自己的兄弟姐妹!
道歉……
那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的面子踩在泥地裏讓人糟踐?
嗡!
猛地,弓弦震響。
華容公主從鞍上摘下花雕弓,彎弓搭箭。
箭去如流星!
噗!
安文德眼中的驚恐沒等擴散,就被一箭射穿了咽喉。
那支箭餘勢不減,釘在他身後的小轎上,箭尾微微顫動。
“公子!”
安家的下人大驚失色,急忙上前。
然而安陽公主的箭上帶着一股奇異的勁力,安文德傷口附近的骨頭全部都被震碎。
他的脖子像沒有骨頭一樣折斷,瞬間就失去了生機。
“唉……”
先前出聲喝止安文德的絡腮鬍子大漢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