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爺爺!”
“爺爺!”
“饒了我吧!”
當萬和將木天成的鼻子整個打成一堆爛肉,開始將目光轉向他的牙齒的時候,木天成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的目光中充滿恐懼,因爲無法躲閃幾近崩潰。
在萬和眼中的硬漢形象轟然崩塌。
有時候,大多數人嘴硬就是看你下的力氣夠不夠而已。
“就這?”
萬大長老的拳頭停在木天成面前一寸,嘴裏蹦出了跟他同樣的話。
眼神難掩失望。
他跟天啓帝不同,對於白得一個好大兒沒什麼興趣。
何況還是這種廢物。
“住手!”
隨着一聲大喝,幾個護院從門外衝了進來。
場面變化太快。
如果不是木天成的小廝見勢不妙,早早跑出去叫人,他們還肯本沒有發現。
“閣下是不是太過分了?”
爲首的護院只看了一眼,就沉聲道。
他的話跟剛纔木家二爺的一模一樣。
但是是朝着獨眼人東門說的。
一個三品的紫綬,分量看起來可比隨便套件衣服就能穿出門的萬大長老分量重多了。
這上陽城,除了世家也只有慎行司敢這樣胡作非爲。
“我們家二爺,可是司徒府的長史。”
木家的護院,平日裏也看不起木家二爺。
不光是因爲他的所作所爲,也有順勢討好大爺的意思。
但到了關鍵時刻,護院毫不猶豫報出的還是二爺的名字。
比起一個四品勳職武官,誰都知道熊家更惹不得。
即使只是依附於熊家一個小小的長史。
木家二爺神情複雜。
大炎首重嫡庶。
他明明出生更早,才華武力也更爲出衆。
可就因爲是旁支庶出,就變成了二爺。
這些年木府對他的態度,他不是沒有怨言,只是懶得計較罷了。
沒想到平日裏那麼對他,這時候還要將他推出來擋刀。
“呵呵,我好怕啊!”
對上別人,獨眼人東門立刻趾高氣昂。
他可是背靠萬大長老的男人!
區區一個熊家。
這獨眼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飄了,竟然連世家都不再放在眼裏!
“熊家這樣了不起的話,你打我啊!?”
他現學現賣,將一顆斗大的頭顱伸到了護院跟前。
“來來,朝這裏打!”
一邊說一邊還小心地避開了自家老丈人。
畢竟萬一木家二爺被他刺激到了,打死他也是白死了。
“我……”
爲首的護院狼狽地倒退幾步。
嘴上扯熊家的大旗可以,但他畢竟不能代表熊家。
對慎行司的人下手他真不敢!
傳說在那位萬人王還在的時期,殺一條慎行司的灰狗被查出來了都要全家陪葬。
如今慎行司雖然沒有這種威勢了,但眼前可是相當於三品的紫綬!
“這種大人物,爲什麼要跟我一個混口飯喫的爲難啊?”
而且還這樣的憊懶!
“好!”
猛地,厲喝聲響起。
一個頂盔貫甲的武將模樣打扮的人從一旁閃了出來。
他擎出腰間的長刀,手起刀落!
來人是木家的大爺,木威。
他當值回來,聽到有慎行司的人進門,連盔甲都沒顧得上脫就匆匆趕了過來。
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兒子跟爛泥一樣躺在地上。
生死不知!
護院尚且知道權衡。
但愛子心切的木家大爺明顯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我的頭還在?”
獨眼人東門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脖子。
那裏好端端的。
雖然粗糙,仍舊溫熱。
這一刀太過突然,他根本躲不過去。
“我是紫綬啊?”
“正三品!”
“誰敢殺我?”
這一刀,成功將飄飄然的獨眼人從雲端打落到了地下。
“別他麼丟人了。”
萬和看不下去,一巴掌扇在了東門的後腦勺上。
他的右臂,牢牢架在東門頭顱上方。
雪亮的雁翎刀斬在漆黑的骨甲上,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深入半分。
“官兒再高,好像也不大好使啊……”
東門一點點從萬和手臂下方收回了腦袋,嘀咕了一句。
突然,他高高跳了起來。
“殺了他!”
猛地伸手一指木家大爺。
“吼!”
已經憤怒地紅了眼的獨眼人們立刻射出了一道道紅光!
嗤嗤嗤!
木家大爺剎那間就變成了篩子。
爲首的護院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邊跑邊解下身上跟木家有關係的物件往地上扔。
就是這個味兒。
一言不合,殺人全家。
哪怕對方是在禁軍當值的四品武將。
他可是經歷過萬人王時代的人,見識了無數腥風血雨。
這就是當年慎行司的做派!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木家大爺頹然倒地。
鮮血從他的眼睛鼻子不停地往外冒。
再加上身上從身前都能看到後面的血洞,誰都知道他沒救了。
“亂臣賊子!”
獨眼人東門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可是下功夫研究過大炎的官制的。
一個四品武將敢對他這個三品大員出手,殺了也是白殺!
而反過來如果四品殺了三品,那麼不管有什麼理由,都會被朝廷滿天下通緝。
“閣下做出這種事……”
木家二爺臉色鐵青。
不管內裏如何,他們都是一家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木家大爺死了,他也就到了拼命的時候了。
“不知道可是陛下的旨意?”
他臉上的青色漸漸向下蔓延,很快脖子上,手上都染上了同樣的顏色。
東門當初上門坑蒙拐騙的時候,是知道木家有這麼一門武功的。
它可以讓人暫時失去要害,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