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聖女顯然也沒想到萬和突然對她隨口說出的話有興趣。
她的眼神瞬間茫然，越過萬和，看到了他的身後。
那其中蘊含的滄桑，似乎穿越了時光。
萬和看着那張不知不覺柔和下來的面龐，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點心驚肉跳。
良久。
南荒聖女的眼神漸漸清明。
“算是吧。”
她聲音低低地道。
“可惜大概永遠也沒辦法實現了……”
“好了。”
南荒聖女擡起頭來，眼中的柔色已經消失無蹤:“最近，我能感覺的到，荒神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這代表荒神很可能已經進入了大炎境內！”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如果不能讓荒神回返，對大炎和南荒都是一場災難！”
她疾言厲色，幾句話將厲害跟萬和分扯清楚。
如果不是這樣，大概她還願意慢慢跟萬和耗下去。
畢竟……
只是，萬大長老根本已經不在意這些。
他緊緊盯着南荒聖女，面上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
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把涅槃之法練成了！？”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它們每隔五百年，就會在鳳棲神木上舉火**。
當重新從灰燼中飛出來的時候，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南荒祕傳的涅槃之術，雖然沒有這麼強大，但也十分難得。
它能讓一個人從心靈到軀體，一次次地重複生老衰死的過程。
眼前的南荒聖女，漸漸地跟若干年前的那人重疊到了一起。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
“你真的決定要死在外面，再也不回來了？”
南荒聖女面無表情地道。
那時候的她，比現在這幅面孔老些，又比現在經常展現那幅年輕。
她站在一條黑沉沉的大江邊。
江水明裏平緩，暗地洶涌，上面不時有獸類的屍骨飄過。
這是怒龍江。
對面就是大炎。
一個高大的中年人與她並肩而立。
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
聞言呵呵笑了:“什麼死不死的？我是要去修仙，修仙！”
“何況，我走了豈不是正遂了你的願？”
他戲謔地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啊！”
南荒聖女出奇地沒有翻臉，她只是冷着臉提醒中年人:“我南荒巫術，不弱於那些修士！”
“你說的對。”
中年人點頭贊成。
隨即他的話風一變:“可是不能飛昇，不得長生啊！”
南荒聖女不知道怎麼反駁他，沉默下來。
一個小船一樣大的恐怖頭顱從江水中浮了出來。
它的肌膚表面，像老樹一樣疙疙瘩瘩。
猩紅的眼睛有臉盆大小。
“船伕到了！”
中年人縱身一躍，跳上這條豬婆龍的後背，頭也不回地去了。
……
“嘶……”
萬和打了個寒顫。
他再三回想，也沒想起當時南荒聖女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怎麼就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誰他麼跟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這傢伙……
不會是當年被他時時敲打，把腦子打出毛病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