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鏡頭沒有謝秋節,夏燈光師直接罷工,湊到謝秋節身邊,“累不累?”
謝秋節說:“不累。”
雖然有些表情確實有些爲難他,但努努力倒也還可以。
夏猶清從兜裏掏出一個棒棒糖,“喫點甜的,補充能量。”
謝秋節沒接,覺得有些好笑,“你怎麼隨身帶糖?”
夏猶清剝了包裝,趁着謝秋節說話放他嘴裏,沒說話。
還不是因爲你低血糖。
謝秋節和夏猶清靜靜站在旁邊看着她們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兩句話,午飯過後,他們換場地。
下午雙機位拍攝,拍的是公主故意撩撥,皇子漸漸動心的劇情,由於幾場都是感情戲,謝秋節不斷ng。
竹聲悉索,青竹繞屋,青色長衫的皇子和淺紫長裙的小姐隔着棋盤相對跪坐。
身姿筆挺的男人面色清冷,手中的白棋漫不經心地放下去,一聲輕響。
“你又輸了。”皇子淡聲道。
小姐一直看着皇子,收回剛走的一步黑棋,笑意很甜,“你讓讓我嘛,讓我贏一次。”
然後伸出食指要戳在皇子臉上,三七七剛要笑得更甜一點,撩撥皇子。
謝秋節下意識往後躲,三七七戳了個空。
“……”
“……”
兩人尷尬對視。
夏猶清:“咔!謝秋節,別下意識躲,小姐是在撩你不是找你打架,不用保持安全距離。”
謝秋節:“抱歉。”
五場三鏡第二次。
三七七:“你讓讓我嘛,讓我贏一次。”
謝秋節不動如山。
夏猶清:“咔!謝秋節,身體別那麼緊繃,擡眼,看她!”
“重來。”
第三次。
謝秋節僵硬擡頭,表情如上墳。
夏猶清:“謝秋節,表情太僵硬,你在看哪?重來。”
第四次……
“重來。”
第六次……
“重來。”
第九次……
夏猶清坐在鏡頭後面,一遍又一遍地喊重來,最後喊到另一個鏡頭後面的安夏和三七七幾人不敢說話。
三七七本來特活潑的性子也只敢小聲跟謝秋節說:“秋節……你放鬆,別緊張。”
安夏安慰他,“別緊張,你先休息幾分鐘,找找狀態。”
謝秋節淡淡嗯一聲,“沒事。”
心裏卻多少有點挫敗,他本來就不是演戲的,感情戲和細微的眼神變化太爲難他了。
夏猶清在鏡頭後一遍又一遍拉哪些是能用的鏡頭。
安夏勸他,“你這次別太兇,注意點,你把秋節罵走了我跟你急。”
夏猶清完全聽不見她說話一樣,皺着眉,“你看着鏡頭,我去指導一下謝秋節。”
說完就走。
安夏扶額,夏猶清還是拍風景去吧,誰他媽當初勸他去當導演,要真去當導演,會把演員折騰死。
三七七在謝秋節身邊以自身經驗指導他,“秋節,你只要稍微有點動作和表情就行,安夏她們的拍攝技術可以補上一些演技不足的。”
謝秋節:“我自己想一想,謝謝你。”
他在思考有什麼情緒可以代替心動,只要達到那個效果就好。
三七七還想說話,餘光瞥見夏猶清朝這邊走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坐在三七七原本坐的位置上。
“謝秋節,心動,心動會嗎。”
“心動的時候是會忘記社交距離的,眼神對視時會不自主閃躲,眼睛會很細微地眨,變得慌亂。”
在謝秋節沒反應過來時,謝秋節忽然被夏猶清捏住下巴,夏猶清一手撐着棋盤猝不及防地靠了過去。
他們鼻尖對着鼻尖,夏猶清很認真地看進謝秋節眼睛裏,說話時的氣息灑在他臉上。
“心動的時候是會忘記身邊一切的,眼裏只有對方,懂嗎?”
謝秋節沮喪的心情還來不及發酵,反而是心臟狂跳,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又翹又密的睫毛輕晃,看見夏猶清深邃俊朗的臉。
他與夏猶清對視。
他忽然間變得有些慌亂,低頭閃躲,耳朵卻不受控制地染紅,良久,才避開夏猶清捏他下巴的手釀蹌着站起來。
“懂、懂了。”
全場寂靜。
距離最近的三七七驚訝地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夏猶清看他表情到位,快步走回攝像前,“三七七,準備,坐回去,謝秋節現在這個情緒很好,開拍,你要出錯你今天就別想收工了。”
三七七:“嚶。”
“安夏,注意鏡頭。”
安夏被他一聲喊纔回過神來,然後招呼三七七和謝秋節兩人趕緊入戲。
木屋中,窗外風聲蕭蕭,青竹搖晃,面色清冷的皇子被小姐細白的手指戳着臉,不動聲色下是細微的驚愕和慌亂,眼睛細微地輕眨,良久纔敢擡眼看小姐。
掩飾不住的紅着耳朵。
小姐笑意深深,“讓我贏一次。”
這一讓,讓出了整個生命去護她。
“咔,過。”
這一段劇情終於拍完。
然後夏猶清讓他接着這個情緒趕緊拍下一場,是小姐扯着皇子的腰帶故意撩人,兩人距離很近,鏡頭特寫。
拍完後,謝秋節心力交瘁。
賺錢太難,他再也不想當演員了。
他看向坐在鏡頭後的夏猶清時,彷彿又想起剛纔夏猶清氣息灑在他臉上的時候,半張臉有點發燙。
他對夏猶清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多次,夏猶清總猝不及防靠地太近。
他連躲都躲不過。
接下來是三七七跳舞的鏡頭,夏猶清在空隙中朝謝秋節的方向看了一眼。
謝秋節被他視線灼傷,垂眸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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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夜戲,不過謝秋節鏡頭不多。
這個劇本從三七七的視角看,就是一個復仇的大女主劇本,心裏沒有兒女情長的公主用計謀贏得成功,成了女帝,君臨天下。
可能有點渣,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