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今天與夏猶清幾次短暫的牽手。
那時候太刺激,沒心思想其他,現在想起來,心臟卻還是會忍不住地跳。
謝秋節不自覺虛虛握了握手指,夏猶清的手掌很大,牽起來讓人很安心,骨節很明顯,手指很好看。
“秋節?秋節?”三七七手謝秋節眼前晃。
謝秋節擡眼看見纖細白嫩的手,和夏猶清那種截然不同。
“三七七?”他回過神來,“不好意思,你說什麼了,剛纔沒注意。”
“你在想什麼啊,我從面前走過來你都沒看見誒。”三七七甜甜笑起來,“哦,你在想夏猶清吧。”
“不是……”
三七七說完,也不管他回答,拿手遮在眼前往遠處望,“他人呢,怎麼還沒回來?”
謝秋節:“他買東西去了。”
三七七坐在他身邊,長椅夠寬,完全可以坐三個人還不擁擠,謝秋節坐在兩女生之間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找藉口站起來,“……我去看一看他吧。”
安夏和三七七拉住他,三七七笑眯眯:“別啊,他不會丟的,放心,你坐下你坐下嘛。”
謝秋節坐立不安。
“你們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關於夏猶清?”
三七七假意地咳了兩聲,“也不是啦,就是夏猶清剛纔不是陪你玩大擺錘嘛。”
謝秋節忐忑點頭。
三七七繼續說:“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謝秋節一腦子問號,如實道:“他很好。”
夏猶清是謝秋節見過最好的人,雖然偶爾說一說騷話,顯得有那麼點不正經,但他工作認真很耀眼,活得瀟灑又熱烈,很貼心,能注意到很多細節,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哪怕說騷話,都讓謝秋節覺得他熱烈而明亮。
重要的是,他有着謝秋節抗拒不了的溫柔。
好人卡?
安夏說:“除了人好呢,有沒有其他的,就是你覺得會心動的點。”
“?”謝秋節不解,“我覺得會心動的……點?”
安夏徐徐善誘,“就是,你可能會喜歡他的地方?”
“呃……這個你要不問許辭她們?”謝秋節說,“我不知道。”
“好啦好啦,”三七七岔開話題道,“我們就隨便聊一聊,秋節,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吶。”
“……”
謝秋節不懂她們兩個怎麼了。
三七七對他眨眨眼,“說嘛,要是我符合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努努力嘛。”
謝秋節完全不覺得三七七喜歡他,有些麻木,“可能,年紀比我小善解人意的女生吧。”
三七七誇張道:“哇,我佔一條誒!秋節,我努努力有機會嗎?”
安夏:“……”
謝秋節:“……”
安夏問:“爲什麼喜歡年紀比你小的啊,大一點的不行嗎?”
謝秋節:“……”
這兩人到底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安夏:“……”
三七七:“……”
他罵我們。
“你們在幹嘛。”夏猶清舉着棉花糖回來,就見三七七和安夏一副拷問謝秋節的模樣。
三七七擡頭幽怨道:“我們在聊天,秋節說,他喜歡比他小一點善解人意的女生。”
年紀比他小,善解人意,女生。
三條。
夏猶清一條不佔。
夏猶清倏的笑了一聲。
謝秋節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心慌,他站起來解釋,“……就隨便說說,其實也不一定。”
夏猶清舉着兩串棉花糖,一串給謝秋節,“嗯,知道了,那邊看見有賣棉花糖的順便買了,喫點甜,怕你低血糖犯了。”
自從夏猶清出現在他身邊,謝秋節就沒犯過低血糖。
本來還有一串買給安夏的,不知道三七七會過來,他歪頭問兩人,“還有一串,你們誰要?”
三七七嘆口氣,“給安夏吧,我減肥,戒糖。”
夏猶清好笑,“嘆什麼氣。”
三七七看他,她之前其實覺得謝秋節沒那麼直來着,夏猶清這種人,怎麼會不讓人心動呢,他要是對一個人好,真的就是溫柔溺死。
棉花糖雪白蓬鬆,是被串起來的人間白雲。
謝秋節拿着棉花糖,莫名有點不安,他扯了扯夏猶清衣角,“你要喫一點嗎?剛纔你臉色很不好。或者,我給你買糖葫蘆吧,那個不甜。”
夏猶清從棉花糖裏扯了一塊,“我嚐個味道就行。”
謝秋節聞到棉花糖的淡淡甜香,也扯一塊雲朵,甜絲絲的,鬆鬆軟軟的口感,手碰到時如同要陷進一片柔軟的雲朵裏,雲朵帶着濃濃香甜,在嘴裏融化成糖霜。
好像今天陽光真好,身處在一個童話般美好的世界,夏猶清牽他手時對他笑,朋友在身邊和他一起尖叫。
味蕾和記憶都獨一無二。
可能謝秋節以後每一次回想起遊樂園,都是夏猶清溫暖的手心,還有一串蓬鬆甜蜜的棉花糖。
喫完棉花糖,三七七說工作室衆人在碰碰車處想一起組個局,於是他們往碰碰車的地方走。
謝秋節和夏猶清落後幾步,他想起剛纔三七七的問題,小聲問:“夏猶清,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夏猶清低頭看他。
謝秋節與他對視,忽然有點慌亂,“就、就隨便問問,你不說也沒關係。”
夏猶清笑道:“我啊……”
謝秋節認真看他。
“……喜歡相機。”
謝秋節:“……”
他問的什麼狗屁。
就算夏猶清喜歡什麼樣的人,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哦。”謝秋節不知道爲什麼有點高興又覺得有點難過,高興夏猶清沒有喜歡的人,也難過夏猶清沒有喜歡的人,很矛盾。
他們玩了碰碰車,一整局都開開心心地到處亂撞,夏猶清把碰碰車都開得非常帥,轉彎、加速和漂移,撞得快狠準,導致一羣人不敢惹他。
但他只撞別人,不撞謝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