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沒有血,沒有掙扎打鬥的痕跡,甚至連外人來過的痕跡也沒有,被褥和衣服摺疊得整整齊齊。
她是自己離開的,她爲什麼要離開?她恨自己?她恨自己也沒有必要這麼多年躲避自己,連一個消息都不給自己。
天涯海角的找她,聽說有人見到像女兒的人,乘船過烏江去吳國,據艄公描述的樣子,她應該是自己的女兒。
自己到吳國,被吳國的士兵抓住不準自己回家,除非爲吳國辦事,保享榮華富貴,過魚水之歡的生活。
雖然眷戀家鄉,日夜遙望盼望能再度過烏江,可是命運分岔了,只有前行,被強行徵兵領兵打仗,殺燕國的人。
自己是燕國人,爲自己的行爲感到羞恥,但是不殺自己的命就會沒有。
爲了活下去找女兒,大開殺戒,身負絕世武功在吳國的軍隊中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
長官看自己英勇殺敵,提升爲衛士,所謂衛士在吳軍中是大於兵的一個職位,可以管領一百位士兵。
士兵誓死效忠自己,自己領軍所到之處戰無不勝,百兵橫掃千軍,成爲街頭巷尾的傳說。
吳國的百姓士兵無不稱讚自己,被譽爲是從天上降下的神將,吳國註定要吞沒燕國。
那個時候除俘虜自己的將軍、幾個士兵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答應作戰但要他們保證隱瞞自己的身份,這樣自己才能把自己想成吳國的人,殺燕國人時沒有顧忌沒有愧疚。
十仗下來全勝,震動朝野,吳國的王求賢若渴,兩次派使臣要自己見王,自己顧忌到身份迴避了。
自己在行軍的帳篷里正在爲打了一場勝仗和手下的兄弟們喝酒慶祝,沒想到吳王能降低身份親自來找自己。
吳王第一眼見到韓聶就被韓聶的威嚴鎮住,韓聶渾身健壯,滿臉睿智,說話如古悠的鐘聲能催人眠,又像狂暴的瀑布能激起人的豪情,舉手投足間透着霸氣,像一匹經過訓練的烈馬。
吳王扯了一下便服走進帳篷。
韓聶的酒碗舉在半空停住,看此人的穿着雖樸素卻儀表堂堂,優雅盡現,是個高貴之人,身材偏胖,肚子凸着。
“拿酒來!”吳王喊,身後的使臣恭敬的去拿酒。
吳王坐在韓聶對面,韓聶目露精光看着吳王,猜到吳王的身份,只是從沒有見過吳王,沒有到過吳國的都城,只在遠方的縣城呆過一年半。
知道吳王是衝自己而來,不管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先應付過去再說。
酒端上來,吳王舉起一碗對準韓聶的酒碗道:“我兩次派使臣來你都不去,我只好自己來,今日一見果然威嚴霸氣,兵貴神速,你一直戰無不敗,神速一定發揮到極致,我吳國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知你可願意跟隨我到都城在我身邊效力否?”
“我保證你一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權傾朝野怎麼樣?你可願意跟我走?只要你答應我還可以保證聘來天下的絕世高手授你武功,到時你就天下無敵,一人能殺萬人敵。”
坐在對面的果真是吳國的王,皇城的十八大守衛聽說過,他們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吳王的安全。
平時單獨行動,一人能殺千人,劍法之快,據說倒下的人還覺得脖子很舒服,然後血就從脖子的傷口處狂飆,頭和身體分家。
每個人都有分工,每個人的下面有無數手下,集團遍佈全國各地,有的負責暗殺,有的負責查反朝的叛賊然後殺之。
一直羨慕,沒有想到自己也能和他們走在一起,在燕國從沒有這樣的待遇,在燕國自己勤奮一生像奴隸賣命的幹活換來的也不過是夫人被人毒死,女兒至今下落不明。
當即喝下一大碗酒答應吳王。
帶上十個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其他兄弟們告別,騎馬隨吳王北上去都城。
吳王破天荒地的沒有坐專門爲自己備的皇轎,而是騎馬和韓聶隨行。
終於請到韓聶爲自己效力,心情大好,看着黃土路兩邊的青山綠水村莊菜園朝霞,自信頓生,一定能吞併六國。
爲了統一天下的大業,多少日夜鞠躬盡瘁,披星戴月的幹活,多少日子日夜不思枕在牀上不能入眠。
愁得頭髮迅速脫落,額頭前面謝了頂,頭戴皇冠一般無人發現。
在皇室的銅鏡子前照臉才三十八歲不到,就已經滿臉滄桑,不過身體還是如日中天的強壯,喫的是山珍海味,只要空閒下來就鍛鍊。總是感到孤獨。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馬踏得塵土飛揚,烈陽照射。
忽然,韓聶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看了吳王一眼,吳王的臉色平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現。
韓聶懷疑自己出現幻覺,踢馬繼續走,越走越感覺到不尋常,殺氣,烈陽裏隱藏的殺氣,殺氣濃,連馬也感覺到。
馬停,馬嘶鳴,馬陣亂,一陣颼聲從前面的天空傳來,韓聶眼裏精光一閃,看見飛來一枝黑色的箭飛箭直抵吳王的喉心,離喉嚨只一寸,韓聶的馬刀擋,這要有多快的速度和精準度才能擋過。
身邊的士兵紛紛出刀圍住吳王,隨行的大臣額頭冒出冷汗,用手帕擦冷汗,嚇得臉慘白毫無血色,渾身哆嗦。
吳王笑,不動,好像這枝飛來的箭不過是飄來的一片葉子。
韓聶飛出,人像是一條黑帶轉瞬間消失在天空,落在山下,山下站着十個男人,都是粗壯的漢子,上半身赤着,肌肉如鐵,汗如油,都是平頭國字臉,濃眉大眼,冷酷。
這十個人的胸前都豎着跟自己一樣的寬長大馬刀,馬刀心有環,馬刀揚起金屬相撞的聲音響起,十個赤着上身的精壯漢子像一團巨鐵撲來。
韓聶飛起,恢復殺手的冷酷,一般有這樣的表情就意味着跟隨自己多年的馬刀要飲血,一般必飲到血,如果飲不到,自己會揮刀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