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一聲威嚇之後,汽車繼續行駛起來,被聲音吸引看過來的乘客們也都將頭轉了回去。
兄妹
原來黑貓是個地地道道的妹妹奴。
“哥,你以爲跑了,這事就解決了嗎”白貓沒好氣的抽回自己的爪子,以問代答。
黑貓再次癱倒在椅子上,肚皮朝天。
“老妹兒你是知道的,這事不賴我,是那個婆娘搔首弄姿的勾引我。”
聽了這話,張少龍直接無語。
他只想問,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開眼,會去勾引一隻貓
黑貓這一句話再次引得張少龍的注意。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環境下聽到貓之間的八卦消息,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將頭往黑貓身邊移了移,同時豎起了耳朵。
“勾引你,你就上套嗎那可是判官的老婆。”
判……判官的老婆!
張少龍驚呆了,他的大腦裏浮現出一個身穿紅色長袍,腳踏黑靴,牛眼虯髯的高大形象。
這隻肥貓……勾搭了判官的老婆!!
它……
這麼能幹嗎
這一刻,至今都是光棍一條的張少龍覺得自己活的還不如一隻貓。
雖然判官的模樣是差了點,但他老婆選擇和一隻貓混在一起,說明那女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嘛。”黑貓話說的嬉皮笑臉。
“你還笑的出,現在判官正在到處找你,說你讓他戴綠帽子,他就要你的命。”
“我知道他在找我,我這不躲出來了嘛。”黑貓不以爲然。
“你還有臉說,你可是冥府堂堂的黑無常大人,怎麼能這樣躲躲藏藏的過日子”
!!
黑……黑無常!!
這隻貓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無常!!
怎麼可能
逗呢!
它要是黑無常的話,那這隻白不溜丟的就是……白無常!
張少龍突然覺得今天他的大腦得到的信息量有點大,導致他的大腦像團麻醬麪一樣坨成了一團。
頭疼……
傳說中的黑白無常竟然是一黑一白兩隻貓
怪不得那些鬼怪看到它們都自動讓開,誰若是擋了它們的路,八成下一秒不是入十八層地獄,就是灰飛煙滅吧。
“我現在這樣挺好,自由自在,又不用天天戴着大高帽子,拿着腳鐐手銬到處去捉鬼鎖魂。”
“那你總不能一直用這貓身過日子吧”
“貓身怎麼了,體型小,佔地少,哪裏有地就往哪裏倒,連衣服都省了。”
聽到這裏張少龍又明白了。
原來黑白無常不是貓,只不過是幻化成了貓身而已。
看到黑無常一臉無所謂,而且正逍遙的樣子,白無常的神情明顯不悅起來。
“那你這是不打算回冥府了!”
“老妹兒,先讓哥自在幾天,現在就算回去,不是也要和判官那個糙鬼幹架嗎”
“可你也不能像孤魂野鬼似的到處飄啊!”
“哎,怎麼會呢,我這不是找到住處了嘛。”
“找到了哪兒”
黑白無常的對話突然停了下來,張少龍聽不到聲音便將頭扭了過去,結果看到四隻貓眼都在瞪着他,這讓他連忙轉回頭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嗯。”黑無常應答。
嗯!!
張少龍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馬上又轉回頭看着它們,結果從它們認真的臉上得出一個他不想接受的確認信息。
他被黑無常相中了。
“……不是,貓大哥,你和我好像沒那麼熟,對吧,再說我也是租房住,太小了,住不下。房東也明確的說了,不讓養寵物。”
張少龍雖然現在身上還冒着冷汗,但他還是用顫抖的聲音極力的解釋。
然而他的解釋根本不被兩隻貓所在意。
“哥,你不能住他那裏。”
聽到白無常這句話,張少龍都想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錢爲它買包最好的貓糧。
“他不過就是個誤打誤撞坐上靈域公車的人,按照冥界規定鬼差是不能和普通的活人打交道的。”
呵呵,太好了,好險,好險,還好冥界有這麼體貼活人的規定。
張少龍鬆了口氣。
“讓他不是普通的活人,不就行了。”黑無常淡淡發聲。
!!
黑無常一句話,讓剛張少龍放下心的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大哥,別,求你了,雖然我一沒錢,二沒女朋友,三還是個學渣,但我還想好好活下去。真的,別殺我,求求你。
只要你不殺我,我保證,以後過的每分每秒都會充滿意義,絕不再虛度光陰。”
張少龍哭求,雙手合十,不停的拜着。
“真的”黑無常挑了下眉。
“真的,我保證,絕對!絕對!你放過我,不要殺我,好不好”
“……好。”
從黑無常的貓嘴裏聽到一個“好”字,張少龍覺得比自己知道考上了二流大學時還要高興數百倍。
“謝謝大哥,我保證,我拿我的人格保證,我不會騙你的。”
張少龍如同死裏逃生一樣臉上掛笑想要去握手錶示感謝,可就在這時黑無常伸出的毛爪越過了他的手,直接伸向他的腦門。
在張少龍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腦門被敲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唯有黑無常的一句話像刀刻斧鑿一樣印進了他的腦子裏。
它說……
“我……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騰雲駕霧,追風逐電。一個跟頭,哈哈哈,十萬……八……千,火眼金睛,銅頭鐵肩,威風凜凜,哈哈哈,大聖齊天……”
張少龍從自己九平米的出租屋裏醒了過來。
像往常一樣,他關掉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大聖歌》手機鬧鐘,起牀刷牙洗臉。
刷着刷着,他突然想起昨天那個上了靈域公交,看到很多鬼怪,又聽到黑無常與判官女人有一腿的荒唐夢,雙肩顫了幾顫,笑出了聲。
泥瑪,這夢真的太上頭。
將自己收拾完畢,張少龍從衣櫃裏隨便拉了兩件衣服穿上,然後背起書包關門走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衣櫃外的牆角處還堆放着他那條帶着尿漬的褲子。
“老闆,來個煎餅。”
“哎,好,要辣椒嗎”
“少來點,多刷點醬。”
“好。”
幾經輾轉之後,張少龍已經揹着雙肩背出現在一所大學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