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如浪般的雲霧不停的翻滾,無數被塵封在心底的畫面不停的展現在眼前。
雲層四散抽離,轉瞬間祂彷彿看到了天地初開時的景象,很快就有一個全身赤-裸,黝黑,滿是泥漿的人形從一片沼澤中孕育而生,浮出了表面。
那就是祂,九幽冥王本來的模樣。
那時的祂,初爲人形,腦袋渾圓沒有清晰的五官,眼不可視物,只有一張黑洞似的嘴可以發生乾啞的聲音。
祂爬到岸邊,在那裏坐了很久,久到身上的泥漿裏發出了嫩芽,開出了花朵,引來靈鳥停在上面。
“你在這裏做什麼”突然一個若有若無的男人聲音飄進祂的耳裏。
祂感覺那聲音來自高處,便擡起頭向上望着,此時祂看到的不在是一片漆黑,而是有一團柔和的光暈。
“原來是九幽淵底吸收濁氣而生的靈物。”那聲音又說。“我是涅晟,有可爲你重塑身軀之力,你可願意”
祂聞言先是呆愣了片刻,後又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前額就被一點輕力點了一下,頓時五官清晰起來,身上的泥污也盡數褪去。
祂看清了眼前人,一襲白衣,周身散發着耀眼金光,一雙金目更是讓祂移不開視線。”
“天地初開,萬界未穩。你雖非仙神卻有神氣在身,雖非鬼怪妖魔,元神卻又自帶濁氣,可擔的起鬼神二字。你可有名字”
祂搖了搖頭。
“如此……你生自這九幽淵底,喚你一個‘冥‘字可好”
祂欣喜的點了點頭。
“那好,冥,以後你便是這九幽之地的鬼神,從今以後要多積善德,爲六界多添福報纔是。”
祂用力點了點頭,再次擡頭時見涅晟要走,便一把拉住了那白色的袍擺。
“主……主人。”祂第一次開口說話,便是張口認主。
涅晟驚訝回身。
“你要認我爲主”
小指在祂的手心中泛着血紅的光澤,須臾之後化成一節光滑的白骨。
涅晟見狀凝眉,良久後才緩緩開口。
“也罷,你我相見也是機緣。”
涅晟說完伸手在白骨上灑下一片金光,轉瞬間白骨成了一條泛着金紅之光的長鞭。
“冥,你既獻骨於我,我便將它化爲長鞭,命名爲裂魂鬼骨鞭,回賜於你。我大限將至,元神將不久散去,待元神重聚不知何時。滄海桑田,或許我的樣貌會有所改變,方纔我存了一縷無神在此鞭中,它可認主,你可持此物去尋我。”
祂看着手中的長鞭,望着那襲白色的身影隱入金光之中。
那一切真的是太過久遠之前的事,可是至今都讓九幽冥王覺得歷歷在目。
“臭老九!”
九幽冥王睜開發眼睛,尋聲望去看到張少龍和黑無常坐在一隻巨大的鳳凰身上朝祂的方向飛來。
祂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用那雙冰魄的眼神看着從鳳凰身上跳下來的張少龍,離自己越走越近。
祂沒說話。
張少龍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九幽冥王,站定在祂的面前。
“臭老九,看到沒,我的運氣不錯,在你店裏買的靈蛋竟然是隻鳳凰,颯不颯?”
“你……”
九幽冥王對張少龍的問題充耳不聞,祂本以爲涅晟已重歸,可在此時眼前人的臉上卻只有張少龍的影子,祂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什麼,剛多會兒不見,就不認得了”
張少龍打趣的說着,九幽冥王仍用迷惑的眼神看向黑無常,黑無常卻擡頭飲了口酒,將臉看向別處。
就在這時,祂的面前也多了一罈酒,而那酒正被張少龍拿在手中。
“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在九幽冥王驚愕的注視中,張少龍烏黑的眼仁泛起了金光……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