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上下透着疏離,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寂,眼神更是深邃虛無,彷彿人世間的一切,不過是塵埃沙礫,根本就激不起他眼中的波瀾。
泉澗忙不迭的解釋:“有啊有啊,你的眼裏只有阿伽雷斯元帥,你沒注意我家大祭司,我的眼裏只有我的大祭司,我就注意到了。”
“最直觀的就是,他頭上不是有一根翠綠色的柳枝嘛,咱來的時候,那個柳枝挽了一半的白髮,還有一小半的白髮在黑髮之上,黑髮和白髮交織。”
“可是這纔多大點功夫,我家大祭司頭上就看不見黑髮了,只看見白髮了,你看看,是不是白髮全把黑髮覆蓋了,只剩下底下一點點黑了!”
這左右不過半個多小時,大祭司的頭髮白的就這麼猖狂,再來半個小時,他的頭髮直接猖狂完了,知道的還以爲他天生白髮,而不是黑變白。
薑絲聽她這樣一說,定睛一看,好像是這麼回事兒,滄瀛一頭烏髮如墨一般黑,如瀑布一般飄逸,現在白了一大半一大半,只剩下底下一小半兒黑色兒。
如果他把挽起的白髮放下,長髮往下一覆蓋,就看不見任何一絲黑髮了,整個就是一個白髮清冷絕色大美男。
這麼一個大美男,還是一隻金燦燦的大龍,誰看誰迷糊啊,關鍵他自己怎麼就那麼老古板,老傳統一根筋兒!
薑絲一本正經點頭:“你說的沒錯,你家大祭司的白髮比我三個月前看到的是多了些,他這心思夠重啊。”
泉澗長吁一嘆,語重心長附和薑絲:“誰說不是,但是這也不能怪他,他打出現在深海人魚族那一天開始,一半的使命是爲了深海人魚族更加繁榮昌盛,一半的使命就是爲了尋找自己命定伴侶。”
“這找啊找啊,找了幾百年,幾百年裏別人都是兒孫繞膝,他還孤家寡人一個,好不容易有點苗頭找到人,得,性別不對。”
“性別不對也就算了,關鍵人家的命定不是他,這tmd誰能受得了,誰能受得了,你說是不是,姜姜!”
“對對對,說的太對了!”薑絲遠遠的瞅着滄瀛,老古董,死腦筋,心沉的跟海似的,沉迷於自己世界,不願與別人分享,這樣的老古板,老傳統,不是她不想幫忙,是真不好搞。
“你覺得我說的對,你能不能叫獵殺和姜蛋蛋趕緊走啊!”泉澗再次提出了之前的請求,她的想法很簡單,不見不想,不見就不會不甘,長此以往不見面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可泉澗忘記了,星系時代,信息時代,不是你想不見就不見的,只要有網絡,要有信號,他們是名人,總是會頻繁的出現在視頻裏的。
泉澗點頭,聲音帶着哽咽,心疼:“我知道治標不治本,甚至標本都不治,但我這不是沒辦法嘛,我總不能讓我家大祭司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命定伴侶與旁人打情罵俏吧!”
“哎呀哎呀,姜姜,我只有我們家大祭司這麼一個親人了,他在深海人魚族最親近的也是我,我不心疼他,都沒人心疼他了。”
“你就先幫幫我,讓獵殺和姜蛋蛋先離開,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泉澗都這樣撒起嬌來,薑絲能說什麼,也不去想治標本的問題,只得順着她:“好好好,可以,你等一下,發個信息給獵殺,讓他們現在走!”
泉澗連連點頭,比小雞啄米點的還要快還要急。
薑絲當着泉澗的面獵殺發了一條信息,信息發完之後,見她沒有看光腦撥打了一個通訊過去。
通訊音震動響起,獵殺垂眸看向光腦,一看是主人的通訊,他眉頭微微一皺,沒有接通,而是環顧一週找到了她,看着她。
薑絲按掉了光腦,手指了一下光腦,示意他看,看信息。
獵殺頭一點,表示明白,他重新點開光腦,看見了信息。
雖然不知主人發這條信息是何用意,但是主人讓他帶曦和現在立刻馬上就走,他就沒有猶豫,低頭湊近姜蛋蛋耳邊說了兩聲。
“現在就走?”姜蛋蛋聞言,臉一扭,正好擦在獵殺的薄脣之上,漂亮的眼睛像貓眼一樣圓潤,聚緊,啊啊啊,它臉剛剛又親到了獵殺的脣,不聽話的臉,這第幾次了?
“現在就走!”獵殺脣瓣被它的臉擦了一下,心情愉悅,嘴巴翹起,率先站直身體,對姜蛋蛋伸出手。
姜蛋蛋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小爪子放在他手上,藉着他的力氣,站直身體,小個子依舊控制在原來的水平,又沒長。
沒長的小個子在獵殺這麼一個1米9大個的面前,就是一個小菜瓜,一根小鹹菜,獵殺牽着它,就跟牽一個娃似的。
“唉,問世間情爲何物,一廂情願又何必!”泉澗文縐縐的感嘆道:“姜姜,你看看你看看,就私人而言,我還是獵殺和姜蛋蛋最萌身高差,長相差的CP粉,我在網上用小號匿名磕他倆CP。”
“但是,一想到我家大祭司,一看到我家大祭司,我就有罪惡感,覺得這個CP,不磕也罷!”
薑絲視線從獵殺和姜蛋蛋身上落在遠處的滄瀛,他身體挺拔如松,毫無血色的臉色平靜如水,一雙泛着金的眸子目光卻在獵殺和姜蛋蛋身上,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目光一收,像個沒事人似的,神色不變看向她微微額首。
薑絲衝着滄瀛微微一笑,回着泉澗:“CP該磕還得磕,你家大祭司雖然是老古板,老傳統,說不明,講不透,不聽勸,但是我相信他的理智剋制不會造成姜蛋蛋和獵殺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