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洲維持着一貫的冷淡眉眼,“趙總是娛樂圈背後有名的大人物,我只是纔出道了三年的演員,這種緣分就算了吧。”

    趙彥青饒有趣味,“不進來嗎?”

    橫城即將搭建的全新拍攝基地有趙彥青的投資股份,今天他是被橫城集團請來參加開工儀式的。

    時洲站在原地沒動彈,“我們坐下一趟電梯就好,趙總請便。”

    “晚餐點的電梯可不好等,搭乘同一趟電梯又費不了多少時間,時先生何必那麼見外?”趙彥青接替助手按着開門鍵。

    他的目光往憨憨的身上瞥去,語氣微妙一變,“這是你助理?怎麼上次沒見過?”

    憨憨一愣,顯然沒想到話題會轉到他身上。

    時洲聽出他語氣裏暗藏的壓迫,深呼一口氣,【十五,開啓監控備份。】

    頗有危機意識的系統立刻響應,【叮!已開啓監控備份,並且隨時可以切入報警模式!】

    電梯長時間不關門,這會兒已經響起了尖銳的提示音。

    時洲收斂心緒,面不改色地走進電梯。

    憨憨連忙跟了進去,他二話不說站在了中間位置,巧妙橫斷了兩人接觸的可能性。

    電梯門重新合上。

    時洲看着亮着的‘一樓’按鍵,然後就聽見趙彥青主動詢問,“時洲先生是要去七樓?”

    時洲反問,“趙總倒是對我的私人行程一清二楚?”

    趙彥青聽出他的敵意,輕笑,“時先生誤會了,我只是聽說了《亂世》劇組的導演在七樓定了晚宴包廂,你作爲男主應該也要參加吧?”

    “……”

    時洲看着趙彥青按下‘七樓’按鍵,沒再搭話。

    趙彥青並不在意時洲的冷淡,看似漫不經心地提道,“時先生現在應該是華域名正言順的一哥了吧?前段時間爆出的音頻可真是害人不淺。”

    最後四個字透着點難以察覺的寒意。

    時洲放出的那段音頻沒有經過任何形式的處理,這可不僅僅是害了宋明宴,同樣殃及到了趙彥青這位幕後金主。

    那場輿論鬧得極其厲害,就連‘榮御資產’的股值也受到了波動,惹得其他股東怨聲載道,趙彥青在資本圈裏馳騁了這麼多年,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這種‘喫癟’的滋味了。

    時洲越過自家助理的遮擋對上趙彥青,揣着明白裝糊塗,“趙總,宋明宴被捕風娛樂逮個正着,網友們神通廣大能夠辨別出你的聲音,和我有什麼關係?”

    “趙總要是不想被牽連,下回還是找個聽話聰明的情人。否則再來一個宋明宴二號,說不定還會未來遭遇同樣的‘出名’情況。”

    話音剛落,停在了七樓的電梯就開了門。

    “失陪了。”

    時洲乾脆利落地挪回視線,帶着自家助理離開這狹小的電梯間。

    電梯門正在合上的瞬間,得到授意的趙彥青的助手猛然衝了出來,他三下五除二就將憨憨制服壓在了牆面上,還順勢捂住了他的嘴,看身手是十足的練家子。

    “憨憨!”

    時洲一驚。

    趙彥青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像是蟄伏已久的財狼,“時先生,和你聊天實在是有趣,所以我一時捨不得走了,不妨你帶我進劇組包廂討杯酒喝?”

    時洲神色跟着冷漠了下來,“趙總要是想喝酒,多得是地方招待你,怎麼還讓手底下的人對着我的助理動粗。”

    他頓了頓,“你這不是討酒,是討打。”

    趙彥青沒想到時洲還有這樣強硬帶感的一面,興致高漲,“時洲,你說得對,我是得找個聰明聽話的情人,要不你跟了我吧?我保證……”

    企圖撫摸側頸的手剛擡上來,時洲便猛然拍下。

    “滾。”

    一個字,劈頭蓋臉地砸在了趙彥青的臉上,氣氛驟然僵持。

    “……”

    就在雙方無聲對峙之際,又有電梯響起了‘叮咚’開門聲,趙彥青偏頭看去,得到眼神暗示的助手第一時間鬆開了對憨憨的鉗制。

    盛言聞一踏出電梯就看見了這副微妙對峙的情景——

    時洲冷着面色和趙彥青相對而立,後者的眼底還殘留着一絲沒有散去的兇意,不遠處的憨憨揉搓着發紅的手腕,神色痛苦又憤怒。

    “不是我們劇組內部的聚餐嗎?趙總怎麼也來了?”盛言聞意識到不對勁,穩步朝着時洲靠近。

    趙彥青看見來人,少有地擺出客套做派,“湊巧在電梯間裏遇到時先生這位熟人,所以停在這裏敘敘舊,沒想到又遇上盛少了,盛董最近還好?”

    盛言聞的父親是北斗影視的董事長,是趙彥青在圈內爲數不多忌憚的人。

    時洲不着痕跡地向盛言聞靠攏了一些,還是對趙彥青表達了抗拒。

    “趙總身爲《亂世》劇組的投資商,這聲‘熟人’我實在擔待不起,宋明宴的前車之鑑我牢記着呢。”

    盛言聞輕易聽出了端倪,眉梢微挑,“要是我沒記錯,趙總已經撤回了對我們這部劇的投資?”

    “……”

    趙彥青似乎被盛言聞掐住了什麼命脈,笑意略僵,“北斗影視難得想來電視劇圈裏玩玩,我自然要送這個人情、讓出這筆投資股份。”

    捕風娛樂的視頻發酵後,趙彥青除了遭到了股東們的質疑,同時也被北斗企業盯上了手中《亂世》的影視股份。

    明擺着劇組日後的分成是塊肥肉,結果到頭來被人橫插一腳……他想起來這事就覺得窩火。

    盛言聞繼續強調,“既然如此,還請趙總別拿着‘劇組投資商’的身份出現在這裏,免得給我們這些年輕演員造成困擾。”

    年輕演員四個字,咬得很微妙。

    盛言聞的助理及時出聲,“聞哥,孫導讓人打電話來催了。”

    時洲軟硬不喫,盛言聞又是個矜傲脾氣,趙彥青總歸大了他們一輪,知道再僵持下去只會失了面子,“我就不耽誤你們劇組的晚宴了,兩位請便。”

    盛言聞頷首,“趙總慢走,您的問候我會向我父親轉達的。”

    趙彥青藏住瞳孔深處的戾氣,深深地看了時洲一眼,轉身乘坐電梯下了樓。

    那令人生厭的身影終於消失,憨憨顧不上手腕上的痛意,趕忙飛奔到時洲身邊,“洲哥!你沒事吧!哎呀,我真沒用……”

    “我沒事。”

    時洲揉了揉自家小助理的腦袋,阻止了他的自責,“誰能想到他們當着監控的面就敢搞背後偷襲?這事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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