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聞帶着掌控欲的視線一緩,“怎麼了?”
時洲一手撐着牀,一手抵盛言聞的肩上,“別靠過來了,我、我腳腕磕到了,疼……”
盛言聞頓時將那玩笑的心思收了個白白,撤身蹲了下來查看,“哪裏疼?我看看。”
牀坎外圍黏釘着一圈的銅製裝飾,是被下垂的牀單遮掩住了,時洲剛剛退得太快,腳後跟這才狠狠磕了上去。
“沒事,我緩緩就好。”
時洲往牀後坐穩,快速將雙腿也盤了上來,他穩了穩有些錯『亂』的呼吸,“直播是是結束了?”
眼尖的盛言聞忽地攏住他的腳腕,眉心『露』出自責,“別動,右腳後跟都撞紅了,我給你『揉』『揉』。”
時洲是很容易淤青的體質,又加上本身皮膚偏白,一小磕碰他的身上都會落下痕跡,往往都得好幾天才能消。
話落,略帶薄繭的指腹就按『揉』了來,疼痛之外還夾着一絲酥麻。
時洲實適應這樣的接觸,呼吸驟然間紊『亂』。
他紅着耳根子掙脫,“我自來,你沒事故意湊那麼近做什麼?怪你。”
“是我錯了。”
盛言聞認錯也乾脆,怕他矜持着隨便對待,“那你自多『揉』『揉』,我去外面小冰箱裏看看,最好還是找東西冷敷一下。”
時洲自行『揉』了『揉』,被對的語氣哄得有些自,“盛言聞,我沒那麼矯。”
盛言聞認真說,“你是矯,是我擔心。”
盛言聞起身,很快就拿了一小瓶蘇打水走回來,“來,敷一下。”
時洲接過哼聲,“現知道找補了?剛剛着直播,我看你擺是想看我鏡頭前出糗。”
現直播結束,時洲沒了那心負擔,又恢復了正常的聊天模式。
“是誰小沒良心鬧失憶,硬要和我保持距離。”盛言聞所當然地回答,“我是想讓大家認清一個事實。”
時洲垂眸『揉』着腳踝,沒接話。
盛言聞坐牀邊的單人椅上,看着他說,“我知道你會彈鋼琴,卻知道你彈得那麼好,今晚這場直播一出去,你又知道要招多少人的眼。”
“我聽說那個南嘉『性』子挺傲的,居然主動搭腔想你要了私下的聯繫式。”
話裏有話。
時洲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悶咳一聲轉移話題,“說別人小小年紀『性』子傲,我看你以前也差吧?貴公子呢。”
盛言聞挑眉,“我那脾氣,是早就被你磨沒了?”
簡單一句,都像是專屬於他的話。
“……”
時洲擰蘇打水喝了一口,繼續改話題,“我以前真沒你面前彈過鋼琴?”
盛言聞說,“沒有。”
時洲抿了抿脣,簡略解釋,“其實沒什麼,就是小時候學了□□年的鋼琴,但慢慢就發覺那是自想要的。”
“後來遇到了笛安姐,聽從的建議改道去當了演員。”
盛言聞知道這緣故,頷首反問,“嗯,但鋼琴是爸媽『逼』你去學的?”
時洲緩了緩才意識到盛言聞口的‘爸媽’是指哪一,“算『逼』吧,起初我自也心樂意,後來……”
短暫對視間,答案言而喻。
盛言聞斟酌了一下措辭,“太贊同。”
要是因爲這事,兩人至於拖到現都沒辦婚禮。
盛言聞和時洲是熱戀衝動之下領得結婚證,沒有過多顧忌過雙家庭,得知這事的時母態度格外激動抗拒,偏偏又遇上了時父查出身體疾病。
時洲待國外的這兩年,盛言聞起初會通告間隙飛去找他,但每每遇上時母,對的態度總是格外冷漠疏離。
再後來,盛言聞的事業越來越忙,而時洲能飛回國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時洲早就料到這種可能『性』,勉強壓住心尖那絲無助,“盛言聞,我有累了。”
盛言聞知道他是躲話題,但還是順着他,“好,你早休息。”
其實已經是第一次了,時洲對父母的關係總是願多提及,大概是存了什麼能深說的矛盾。
盛言聞意,但『逼』問。
他愛的是時洲這個人,和其他因素都無關係。
“我先去洗澡。”
“嗯。”
盛言聞拿起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時洲確認了關聲,眼『色』泛起波瀾——
看來之前對自的猜測並沒錯,五年前後的他都將兒時福利院的身世藏得很深,盛言聞一直都知道他是被時氏夫『婦』領養的。
這樣也好。
免得造必要的麻煩。
時洲又給自灌了一口蘇打水,強行將這些家庭問題拋之腦後。
…
一段時間後。
穿上浴袍的盛言聞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用一次『性』『毛』巾將臥室內的兩個鏡頭全部擋住,警惕『性』十足。
盛言聞轉過身和時洲對望,“是說困了嗎?還睡覺?”
時洲深呼一口氣,“你睡哪兒?”
盛言聞似笑非笑地靠近,但沒急着往牀上躺,“你希望我睡哪兒?你要是介意,我當然想睡牀上,但你要是介意,我去睡外面的沙發。”
時洲下意識地扯了扯身前的被子,“我剛剛找了一圈,沒有備用的被子。”
盛言聞神『色』微凝,終究願將時洲『逼』得太緊,“沒事,我去睡沙發,夏天待室內也怕着涼。”
說着,他就打算往客廳撤。
“盛言聞。”
時洲急促喊住他,吞吞吐吐,“你、你別睡沙發了,萬一天睡過了直播啓的時間就『露』餡了?”
“……”
盛言聞確認了他的神『色』,溢出一聲驚喜的低笑,“那我這裏睡?”
時洲往右側挪了挪,避他的視線,“我要睡覺了,你記得關燈。”
盛言聞看着他快要紅出血的耳朵,忍住愉悅笑意,“好。”
…
屋內的燈光驟然滅下,另側的被子輕微掀起。
側躺閉眼的時洲一動敢動,心尖瀰漫着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
“早睡吧,晚安。”
“嗯。”
時洲原本以爲盛言聞還要說些着調的玩笑話,但對竟然一改常態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