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羿來說，這種感覺很抓狂。
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樣，他感到了兩個自己的存在，但又感覺只有一個自己，另外一個只是幻象。
極其矛盾的感受，對林羿產生了很大的干擾。
最麻煩的是，他現在無法集中注意力了，意識在兩個個體間不斷跳躍。
這可不是好事情。
“難道我得進去水裏面？”
林羿看着前方的水幕，那裏的引力依然存在，只要他靠近，就可能被吸進水裏。
至於水裏有什麼危險，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當他猶豫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體內響起。
林羿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現在在他體內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心魔。
之前它被鎮壓在精神領域當中，現在林羿身心分離，精神領域孱弱了不少，這纔給了心魔可乘之機。
“怎麼不裝了？”
心魔剛出來就冷嘲熱諷。
它之前還真以爲林羿是時空警察，這才心甘情願被他囚禁，想着可以回到現實世界。
沒想到，輾轉反側，最後還是留在了這裏。
林羿沒時間理會心魔，他在逐漸靠近河邊，想找到引力的中心點。
“這裏是什麼鬼地方？”
心魔也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
仔細觀察一番水幕後，它眼神火熱，道：“這種水真奇怪，竟然自帶引力，應該是此界的至寶！”
林羿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它。
他已經用靈目和精神力探查過了，這些真的只是單純的水，引力都來自河牀下面，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
心魔卻鑽了牛角尖，認定了河水就是至寶。
它毫不畏懼地朝河邊飄去。
“小心點！”
林羿好心提醒。
心魔卻不以爲意，冷哼道：“我並非實體，當然不會受到實體的傷害。”
它的背影很瀟灑，像極了插滿旗子的老將軍，隨時都可能翻車。
不過林羿還是低估了心魔的警惕心。
它雖然嘴上說着無所謂，但動作卻特別謹慎。
每靠近一米，它就會停下了觀察半天，確認沒有危險後纔會前進。
就在這種一步一停的堅持下，心魔竟然緩緩走進了水幕！
它的半邊身子都進入了水幕中，並且看起來遊刃有餘，還能再繼續前進。
“引力呢？”
林羿疑惑不解。
他隔着很遠都可以感受到巨大的引力，按照正常邏輯來說，水幕旁邊的引力應該更大才對。
心魔竟然可以順利靠近水幕？
直到看見心魔徹底進入水幕時，林羿坐不住了。
他必須得儘快離開這裏！
與此同時，水幕外的林羿也在嘗試靠近。
只要兩者距離夠近，或許可以無視水幕遮蔽，成功關聯。
……
前方的水幕還在上涌，真正做到了直插天際，分割世界的盛景！
相應的，一種枯寂感正在佔據林羿內心。
虛無縹緲的感受，卻帶來無比真實的傷害。
林羿的精神領域首先受到了衝擊！
精神領域像是被腐蝕一樣，正在漸漸縮小，這種腐蝕甚至波及到了領域中心的系統。
林羿目瞪口呆。
他之前一直認爲，系統超脫於精神領域，是屬於無解的存在。
但直到今天他才醒悟。
系統也是物質！
是物質就會受到損壞，系統也不例外！
林羿急了。
他大部分的依仗都來自系統，如果系統被摧毀，那豈不是秒變廢物？！
“留在外面死路一條，進入水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拼了！”
林羿咬牙切齒。
沒有絲毫猶豫，他的速度突然加快，朝着水幕那邊跑去，把所有的謹慎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內心變得異常平靜。
他當然怕死。
但他更怕系統受到影響。
河對岸的身體內，也有一部分精神領域，但那裏的系統並不完整！
如果系統在這邊受到損壞，那即便以後身心可以歸一，系統也再難以圓滿。
所以他別無選擇。
林羿回望荒原，入眼處一片荒蕪。
只有在很遠的地方，才能看到一些沒有枯死的植物，但大都很普通，被風沙刮的東倒西歪。
“之前那詭異的聲音是什麼？”
他難以忘記那件事。
這片荒原裏絕對有天大的祕密！
“可惜，沒時間探索了！”
林羿收回目光。
前方的水幕已經很近了，和他想的一樣，引力也在不斷增強。
林羿的腳步在引力的加持下越來越快。
最終，他一頭扎進水幕當中！
……
水幕裏面是什麼？
林羿在進來前有很多猜測。
但他還是難以理解他看到的畫面。
像是突然闖入水簾洞裏一樣，水幕當中竟然看不到任何水，似乎外面只是幻象。
林羿踏上了厚實的地面。
腳下不是土地，而是和水一樣的東西，看起來特別軟。
直到他用力跺了幾下，才發現那裏堅硬如鐵。
在這裏，引力也突然消失了。
林羿看到先一步進來的心魔就在不遠處，它正對着地面發呆。
“喂，有什麼發現嗎？”
林羿走上前去。
心魔頭也不擡，嘆息道：“至寶就在眼前，我卻沒辦法得到，這大概就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了！”
林羿揶揄道：“你又不是實體，直接穿過去不就能拿到了？”
心魔的情緒更加低落，伸出自己的手，嘆道：“你看。”
林羿這才發現，心魔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真實物質。
他仔細端詳，心魔身體有一部分已經化成實質，與此同時，它的另外的身體部分也在緩慢發生變化。
不過林羿注意的重點不是這些。
他皺眉道：“你的皮膚怎麼這麼光滑？是用的什麼保養品啊？”
心魔難得沒有回答。
林羿心中疑惑更甚，越看越仔細。
看得多了，連心魔都不好意思起來，怒道：“馬上收起你的眼神！離我遠點！”
林羿卻像是看到了天大的怪事，整個人跳了起來，指着心魔的某個部位，十分自覺的捂住了眼睛。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特麼竟然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