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還沒抵達前線的時候，應龍天就已經在給蘇衍打預防針了。
“蘇衍兄弟，我們和深淵之間的戰爭非常殘酷，哪怕是劍修也未必受得住這血腥，甚至可能迷失自己的本心，你可要做好準備。”
蘇衍笑了：“我目睹、參加過許多戰爭，這種事情我當然明白，你自可放心。”
應龍天只將蘇衍當做了普通的神明，神界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多麼殘酷的戰爭。
哪怕是神域之間的爭鬥，也是點到即止。
但他看蘇衍既然這麼自信，也就沒說什麼了。
他只希望等下蘇衍到了前線的不朽長城上，也能像現在一樣鎮定和自信。
至少，他第一次抵達不修長城的時候，是真的會有一種腿軟的感覺。
蘇衍倒是真的不以爲意。
他還在下界的時候，參與了不知道多少次恐怖、殘酷的戰爭。
很快他們便抵達了不朽長城。
這裏是神界和深淵世界的邊界所在，神界的不朽者以無上法力在這裏鑄造了不止萬里的長城。
長城那邊便是深淵和神界模糊的邊界地帶。
深淵的黑暗力量並不穩定，當黑暗力量退縮的時候，這邊界地帶可能有千萬裏的土地。
可一旦黑暗力量成型之後來襲的話，濃烈的黑暗便會兵臨城下，若不是有不修長城阻擋，會馬上籠罩過來！！
當應龍天的座駕抵達。
蘇衍只見一座軍事化的要塞，要塞之中正有源源不斷的道兵、劍奴聚集。
這些道兵、劍奴生長於要要塞後方的城市之中，人口超過百億，一旦成年便會被送到不修長城來。
他們的存在便是那些不朽者創造出來的。
幾百萬的道兵、劍奴井然有序，軍紀嚴明，只是看了便會給人一種無限動容的感覺。
就在蘇衍動容的時候，應龍天對他道：“蘇衍兄弟，你隨我來。”
跟着他的腳步，蘇衍第一次登上了不朽長城。
在城牆的另外一邊。
一場從遠古時代就開始的廝殺正在進行之中……
肅殺、殘酷的範圍一下子路面而來。
這是蘇衍第一次目睹劍域和深淵直接的戰爭。
那些道兵、劍奴以百萬計，渾不畏死地衝向那一片黑暗，然後化作血沫。
深淵那邊的黑暗也正在不斷地孕育一些奇形怪狀的怪物！
這些怪物拼了命地想要脫離黑暗苦海，朝着光明的神界進發……
這是那些黑暗生物最基礎的本能，就好像人餓了想要喫飯一樣，這是根本沒有抗拒的事情。
而四大劍域要做的事情便是阻止這無窮無盡的黑暗生物進入神界！
如果不是有他們鎮守的話，只怕整個神界根本不會存在所謂的繁榮和秩序，都會被這些可怕的黑暗生物填滿。
這裏的一切呈現出來的觀感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殘酷！！
這裏只剩下極致的殘酷！！
戰場的規模一望無際，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四大劍域的力量加在一起，只怕有上千萬的生靈在這裏搏殺。
而這裏，只是四大劍域鎮守的一處缺口而已。
只要缺口一直存在，劍域和深淵的血戰也會永恆地持續下去。
蘇衍也算見過這世上最絕頂的殘酷了，但在看到了這持續不斷的血戰之後，還是感到了強烈的喫驚。
這些道兵、劍奴誕生的唯一理由便是爲了犧牲……
應龍天在他身邊道：“蘇衍兄弟，是不是非常殘酷？”
“當我第一次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也是狠狠地吃了一驚，原來神界的安定繁榮竟然是靠這樣無窮無盡的犧牲換來的。”
“在這種地方，生命已經不能算是生命了，只是一些簡單的數字而已。”
那些經過訓練的道兵神情非常冷冽，完全看不到恐懼，恐怕也是因爲做過某種改造，所以才能做到對死亡如此漠然。
若是換了人類，哪怕是神明自己，只怕也會爲這永恆不斷的犧牲而感到恐懼。
蘇衍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樣殘酷的戰爭從遠古時代，一直持續到了今天，這裏的防線實際上是用血肉鑄成。
那些道兵、劍奴只能算是批量生產出來的，有血有肉的武器。
應龍天的手下正在精準地把控着戰場的每一寸細節，往任何一個可能薄弱的地方派遣道兵和劍奴。
他們想用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戰果。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極致的冷酷，犧牲或者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只是一些純粹的數字而已。
在道心之中不會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
但即便如此，那些黑暗生物還是越來越靠近城牆了。
城牆之上至尊級別的劍修都準備好了動手，劍光、寶光不停地閃耀着。
各種力量在長空之中交相輝映。
當這些至尊不顧後果地施展力量，整個空間都可以動搖起來！！
法則、法度的力量化作無窮火海，方圓幾千裏的範圍都被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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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一些星辰從異世界隕落砸下來！
各種毀天滅地的未能已經被調用到了極致！！
但和道兵、劍奴一樣，那些黑暗生物的數量也是以億萬來計量的。
而且在火海之中誕生的黑暗生物天生就會擁有對火焰的強大抗性！
哪怕是法則、法度的力量，一用得久了，對那些黑暗生物的殺傷力也會變得很差。
這時候又只能讓第二批至尊填補上，這些至尊的力量往往又擁有截然相反的屬性。
劍域這邊的確已經將可以利用的資源運用到了極致。
但也只是和這一片黑暗堪堪戰了一個平手而已。
只有這一片黑暗還存在，怪物就會源源不斷地產生。
若是防線出現哪怕一個微小的失誤，整個神界都會暴露在這些黑暗生物的爪牙之下。
應龍天看蘇衍久久不說話，就知道他被眼前戰爭的規模給震驚到了，需要稍微一點時間才能回過神來。
所以他也不打攪蘇衍，就讓他繼續看這一場永無止境的血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蘇衍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