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已經跟鬼打過照面，我就能溝通得上，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問你姐姐的事？”
胡統走上前去，只是腳步不大穩。
牙姑笑了笑，道：“只是，胡先生好像沒說實話。”
胡統的臉色霎時間很難看，江雪婷也同樣面色不虞。
“她都說了什麼？”
“唔，你覺得呢？胡先生，不弄清楚緣由，我無法除掉她，我需要你的坦誠相待，也需要你的懺悔。她的怨氣太重，只有你的懺悔能讓她分心，我纔有機會。不然……你們都會被她喫掉。”
對上牙姑銳利且嚴肅的眼，又想着她說這話的可行性，胡統沒來由地敗下陣來，他躊躇半天才說了三個字：“有關係。”
“什麼？”
“我說，我姐姐的死，跟我有關係。”
說完後，房間裏一片靜默。
胡統突然一陣後怕，江雪婷也白了臉，只有牙姑神色不變。
“仙…仙姑，我……”
胡統支支吾吾，牙姑是個通透的人，擺了擺手，“有關係就有關係，我不會說出去，你也沒辦法弄死我，還不如相信我。”
胡統盯着她的眼睛想求證她的話是不是真心的，牙姑也毫不畏懼地看着他。
“我幹這行的，知道不少別人的祕密，都說死人不會說話，但其實是會的。”
胡統當然是不放心的，這種祕密還是別被外人知道的好。
“胡先生，不必急着對付我，當務之急是除了她。”
胡統被戳穿了心事，尷尬地搓搓手，“仙姑，萬事好商量，這事…你看……”
牙姑冷了臉，“胡統，我說過了，這事我權當不知道！”
江雪婷拉住了胡統，賠着笑臉道：“仙姑說的是，我們當然相信仙姑。”
牙姑也懶得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吩咐他們去準備東西。
“我需要一桶黑狗血，硃砂我自己有，待會跟我出去買點東西。”
胡統點頭，“好。”
牙姑早餓了，正好到了飯點，胡統也順勢讓她留下來一起喫飯。
包廂裏坐了胡家一家三口，牙姑自顧自地喫飯，她的對面就是剛纔被氣跑的胡箏箏。
胡箏箏倒是沒什麼胃口，尤其是面色蠟黃，身上還有一股怪味，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的牙姑坐在她對面之後，她更沒胃口。
“像沒喫過飯似的。”
胡箏箏語氣裏滿滿都是嘲諷和鄙夷，牙姑也沒理她，徑直喫着飯夾着菜，她乾的可都是有可能要命的體力活，不喫飽怎麼行，再說了，她可是昨晚之後就沒喫過東西了。
見牙姑不甩她，胡箏箏更氣了。
一個看起來邋里邋遢的女人，在飯桌上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還膽敢無視她，讓她怎麼不氣？
“喂，跟你說話你聾了嗎？”
牙姑這才擡眼看她，“你在跟我說話？”
“廢話！”
“既然是廢話那就不要說了，我乾的活可是力氣活，不像你養尊處優的，你愛喫不喫。”
牙姑毫不客氣地回懟，又把胡箏箏給氣着了，她正要發火，江雪婷攔住了她。
“喫飯。”
胡箏箏越看牙姑就越氣，端着碗兇狠地嚼着飯。
牙姑輕輕笑出聲來，“喫飯這麼兇狠，怎麼碰到鬼的時候嚇成那樣？”
胡箏箏眼看着就要摔筷子，胡統立馬怒瞪一眼。
胡箏箏只得低頭扒飯。
牙姑沒在意這麼個小插曲，依舊胃口大好的喫着飯。
胡統喊了聲：“箏箏，給仙姑盛碗湯。”
胡箏箏極不情願，哪怕知道胡統是想要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她也還是不情願。
但不情願歸不情願，她還是得給牙姑盛碗湯。
胡箏箏拿着湯勺正在舀湯的時候，牙姑似笑非笑道：“胡小姐怎麼着，我是死人嗎？”
胡箏箏沒聽明白，牙姑又笑了一下，兩指輕敲桌面。
胡箏箏不由開口問：“什麼意思？”
“反手勺，給死人盛的。”
胡統面色尷尬，他好像也不大清楚這個。
“怎麼着，大城市裏的人，不拘小節？”
牙姑擦了擦嘴，拉了椅子朝外走，還不忘提醒胡統。
“黑狗血要滿滿一桶，我去尋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