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間內橫陳的各種修煉器械,餘燼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根據由梨隻言片語的回憶,餘燼將三百年前自己修煉的過程進行了推敲復原。

    當時他是先練劍後練刀,由真氣轉入霸氣。

    最簡單的練習方式就是“擼鐵”,屋裏面的架子上擺着數百種鐵塊,這些鐵塊質地特殊,是從像素世界極深之處挖掘出來的。

    經過煉化改造,成爲了一面又一面的鐵餅,而他訓練力量的方式,就是將這些鐵餅懸掛在重劍之上,一次又一次地練習。

    餘燼起初還以爲這些鐵餅只是尋常鐵塊,於是便隨手想要拎起一塊感受下分量。

    結果他單手竟然無法挪動鐵塊分毫!

    餘燼看到最大的鐵塊直徑接近兩米,比他整個人還要高上一些,而上面標註的重量更是讓他當場傻眼!

    1000KG!

    足足一噸!

    餘燼目瞪狗呆,“你確定當年我是拎着這個修煉的?”

    由梨懵懵懂懂,搖了搖頭。

    餘燼鬆了一口氣,這纔對嘛。

    “主人是拎了五塊。”由梨平靜地補充道。

    “……”

    “一練就是一整天。”由梨繼續補刀。

    “……”

    修煉一途,何其辛苦。

    三百年前,他或許沒有絕頂的天賦,但有絕對的努力和專注。

    從練重劍入門,如勁草迎擊烈風;而後由重劍轉向輕劍,如春水灌漫溝壑。

    劍術地基無比紮實,轉入練刀後,雖萬丈高樓,但如履平地,進步神速。

    其中兩次重要轉折點,分別是領悟真氣與霸氣。

    一次是格竹悟劍。

    一次是觀潮練刀。

    成功讓他躋身仙王十境。

    無論是練刀還是練劍,這些武者們都可稱之爲劍修,其實力等級可以劃分爲三個大品階,每個品階下又有十種境界。

    地王十境,這種境界的劍修,體魄強悍無比,超越尋常武者。

    神王十境,此境界一葉一花,皆爲兵器,心境極爲重要。

    仙王十境,寥寥數人進入過此境而已,仙王之上,諸神滅鬼。

    這些日子餘燼對兩本刀法祕笈勤加練習,得益於老和尚生前武道實力不俗,而那本祕笈中記載的招式確實厲害,他進步速度才能如此之快。

    “照你這麼說,我現在纔是地王六境啊?”

    餘燼將一塊最小的鐵塊掛在長刀上,一邊練習揮刀動作一邊問道。

    由梨嗯了一聲,“這個境界已經能應付大部分尋常武者了。”

    餘燼只是搖頭,這和他想象的相差甚遠。

    從今日起,他要在萬事屋進行力量訓練了,他的計劃很簡單。

    第一天一百組基本動作練習,第二天兩百組,以此類推……

    等到可以一天做一千組的時候,再重新回到一百組,只不過要加上雙倍的重量。

    現實世界與像素世界和虛空世界的時間比例,分別是一比十比一百。

    在萬事屋餘燼專注於力量、速度練習,在虛空他專注於招式練習。

    不過餘燼短時間內沒有練劍的打算,三百年前他是由劍入刀,這次他想反過來,先練刀,再練劍。

    ……

    這幾日餘燼一直住在民宿,這裏位於東城區與南城區的交界處,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很容易收到各種消息。

    那天鍊金廠着火之後,在野間的鼓動下,不少鍊金師們糾集在一起,在黑魂教派的地盤上和他們進行了火拼。

    兩個教派積怨已久,這次矛盾的爆發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鍊金師們行動突然,加上報仇心切,情緒化出手,在這次火拼中讓黑魂教派的御魂師們吃了大虧。

    餘燼對此漠不關心,無論是哪一派的人,死活都和他沒有關係。

    這幾天餘燼在萬事屋修煉時總會讓由梨和自己將一些關於境界的事情,從上次和藤野交手的情況看,那傢伙能以氣運劍,顯然已經到了神王境界。

    這是個難處理的傢伙,餘燼打算先將鍊金廠的事情擱置下來。

    最近除了進行修煉,餘燼花費精力最多的事情便是在這流淨瓶之上。

    他打算一步一步來,先解決如何將靈魂灰霧從屍體上剝離出來這個問題。

    花錢在黑市上買了一些消息,餘燼得知黑魂教派中一些實力較強的御魂師可能知道控制靈魂的方法。

    儘管只是“控制”而非“剝離”,但餘燼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打算前去黑魂教派一探究竟。

    和烈陽教派不同,黑魂教派地處南城區的古代遺址中。

    這裏曾是數百年前古戰場的地點,經過歷史的風水雨打,諸多城牆早已破敗不堪,只有那古堡壁壘上的戰痕仍在,依稀見得當年大戰的慘烈。

    黑魂教派從不主動接納新教徒,他們行跡神祕,古堡也從不對外開放,因此人數相對是比較少的。

    餘燼坐在古堡外面的一處小攤上,參天大樹的枝條從空中垂下來,爲攤位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因常年暴露在空氣中而腐朽的招牌木板輕輕晃動,腐敗發黴的味道刺激着器官。

    天空暗了下來,除了攤位上的爐火,遠處古堡逐漸陷入了薄薄的黑霧之中。

    一股不安的氣息悄然出現在餘燼心中,這讓他變得有些焦躁。

    這詭異的氛圍壓抑得人快要窒息,餘燼搖搖腦袋,試圖讓自己從其中脫離出來。

    他揉了揉臉頰,將食物填進腹中。

    在這間隙,爐竈後面的角落裏有一個人在看着這邊,一頂黑色的連帽遮住了他的臉,他的脖子,長袍拖向地面。

    餘燼知道對方在看他,只是他的眼神忽然無法聚焦,這種忽遠忽近的距離感讓他變得頭暈、目眩。

    一陣反胃。

    餘燼低下頭,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

    先前碗中的素面,此刻竟變成了一條條長滿鱗片的小蛇,清湯則變成暗紅色的粘稠液體。

    他的胃開始痙攣。

    餘燼努力擡起腦袋,爐竈後的人已經消失不見,而他眼前的畫面,開始不斷扭曲變幻起來……

    理智不止一次地警告餘燼,他嘗試着抽出短刀,用疼痛感喚醒自己。

    但可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便倒向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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