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云溪嘴角抽了抽,低低垂首,“是,母后。”

    皇后拉着喬云溪進了內堂,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太醫正在等候,一進內堂,皇后便屏退了所有的太監宮女,只留下了那太醫。

    “云溪,這是太醫院中醫術最爲精湛的何太醫。”皇后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笑盈盈的和藹模樣。

    “嗯。”喬云溪瞟了那何太醫一眼,淡淡的應了一聲。

    “云溪,自從你七歲之後就病了,整日渾渾噩噩的,哀家看了都心疼,如今你好了,哀家也安慰了,現下讓何太醫好好幫你看看。”皇后滿臉心疼之色,拍了拍喬云溪的手,說話間眼眶有些溼潤起來。

    “母后年事已高,還得掛念云溪,云溪受之有愧。”喬云溪笑意淺淺。

    皇后臉色一僵,這蹄子是在說自己老?上了年紀的女人最爲介懷的事情就是別人說她老!尤其向來以美色取勝的後宮女子。

    強忍下怒氣,皇后臉上再次堆滿笑容,眼底帶着試探之意,柔聲問道,“云溪,你果真想不起七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七歲那年……”喬云溪似真的在回想一般,她故意拉長了尾音,在皇后越來越沉的眸光中,繼續說道,“七歲那年的事情,我已有大半記不得了,當時年紀還小,再者年月久遠,實在想不起來,母后想知道何事?或許我努力回想,還是可以回想起來的。”

    “哦……也難怪,母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你也別費力回想,免得傷神。”皇后眉眼間閃過一絲惱意,隨即淡笑。

    “母后爲何一直追問此時?是不是我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喬云溪若有似無的挑脣,眸光漣漣,帶着讓人心悸的逼人氣勢。

    皇后望着這樣的喬云溪,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子極不舒服的感覺來,她雖然早就收到消息說這喬云溪一夕之間判若兩人,可今日一見,才確實感受到,這其中的變化何止是判若兩人!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氣勢,哪裏是一個尋常女子身上能有的!

    皇后壓下心中所有的震驚,在喬云溪這樣的眼神之下,她臉上的神色險些無所遁形,她正了正臉色,和顏悅色的道,“云溪那年騙得母后答應了你一個條件,如今你既然記不得了,那便作罷,母后不過怕你這小丫頭來討債罷了。”

    “難怪母后一直問我記不記得,原來母后是想賴賬呢。”喬云溪也跟着若無其事的笑笑,臉上再也沒有方纔那氣勢逼人的跡象。

    “好了好了,何太醫,你快些幫云溪看看病情如何了?”皇后笑着轉了話題,拉着喬云溪在一旁坐了下來。

    “微臣遵命。”何太醫恭敬的應了一聲。

    喬云溪溫和一笑,便伸出手放在了枕包之上,“有勞何太醫了。”

    “王妃客氣了。”何太醫一臉謙卑之色,替喬云溪把起了脈。

    何太醫一雙粗眉皺起,捋着鬍子的動作也緩了下來,滿臉疑惑之色的搖着頭。

    “王妃娘娘,近來身體可有什麼不適?例如頭暈作嘔?”何太醫詢問着。

    “沒有。”喬云溪搖搖頭。

    “若是回想往事時,是否會頭疼?”

    “沒有。”

    何太醫這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他行醫四十年,從未遇到見過這樣的情況。

    “何太醫,是不是云溪的病有什麼變化?你何故有此神情?”皇后見何太醫滿面愁容,疑惑問道。

    “回皇后娘娘,微臣替王妃把脈之時,甚感奇怪。”何太醫十分苦惱的收回手。

    “此話怎講?”皇后那雙精明銳利的丹鳳眼半眯,話語中多了幾分急切。

    “回皇后娘娘,王妃腦中的淤血多年來一直未散,與過去無異,過去微臣一直以爲是那淤血壓住了王妃後腦,纔會導致王妃……但如今王妃已經恢復如常,可那淤血仍在,所以微臣百思不得其解。”

    何太醫搖着頭,行醫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本已癡傻之人可以如此突然的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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