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云溪看着這屋內的人,每個人的表情都有各自的精彩,她心中冷笑,衆生相……衆生相,在關係到個人的安危存亡之際纔是最爲明顯。

    季俊尚聽到季桐琳的問話,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他的嘴脣輕輕抖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此……便由王妃做主罷。”季桐琳看着季俊尚的樣子,臉上浮現一絲勉強的笑意,聲音輕輕,卻如冰水注入人的心底。

    “桐琳……”步驚羽看着她的樣子,心中一陣的難受,輕聲喚了喚她。

    “沒事,”季桐琳的臉色微白,扭頭看了看他,“我沒事,不用擔心。只是有點氣悶,我想一個人走走。”

    “你要去哪兒?”步驚羽追上一步問道。

    “不知道,就在附近吧。”季桐琳說着,微微垂下頭,擋住了眼底的光芒。

    “我陪……”步驚羽忍不住說道。

    “別,”季桐琳打斷他的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別跟來,誰也別跟來。”

    她說着,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步驚羽上前一步,喬云溪攔住他道:“讓她去吧,這個時候她需要安靜。”

    “可是……”步驚羽想着季桐琳那蒼白的臉色便有些擔心。

    “每個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有時候有人陪着未必比得上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兒,”喬云溪掃了他一眼說道:“你還得需要好好的學習一下呀。”

    步驚羽看着喬云溪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這些話,張了張嘴,想開口反駁,卻又不知道從哪駁起,只能鼓了鼓腮幫子瞪了步驚寒一眼。

    步驚寒回看了他一眼,盯着他的目光,“你看我幹嘛?”

    喬云溪淡淡的說道:“他想讓你來幫着他說我,來反駁我的觀點。”

    “……”步驚羽。

    “……”步驚寒。

    北城副城主最近很忙,瘟疫剛剛過去,原來的城主成大君突然失蹤,所有的事務都落在了他的頭上,他這一口氣剛剛鬆了下來,卻不成想,這一口氣還沒有喘勻,便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也沒有敲堂鼓,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進了衙門的後院,他正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輕輕搖來搖去,閉着眼睛在那裏養神。

    正在恍惚進入夢鄉之時,突然有一個人低聲說道:“副城主大人好雅興。”

    那聲音清冷,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他霍然睜開眼睛,眼前站定一人,黑衣黑褲,烏髮束起,用一隻烏金冠扣住。

    那人逆光站在那裏,一時間無法看清臉上的神情和相貌,只覺得那雙眼睛亮而冷,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激凌。

    副城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兩個衙役正錯愕的站在月亮門那裏,看着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副城主一見,便知這人不俗,最起碼自己的手下都沒有發現他的到來,若是這人想取自己的性命,自己根本就是沒有招架之力。

    他的神經一緊,咳了咳說道:“閣下是……”

    黑衣人似乎笑了笑,嘴角輕輕一扯,算是笑了,他側首看了看身後愣神的那些衙役,低聲說道:“現在有一個立功的機會,在下要送給副城主大人。”

    “噢?”副城主微微一詫,“你的意思是……”

    “副城主請派一隊人隨在下走一趟便是。”黑衣人說道。

    “這……”副城主有些猶豫,雖然他看出對方的身份不凡,但是,總歸是一個陌生人,突然要帶走自己的一隊衙役,這怎麼說也是不太合適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呢?還不是要落到自己的頭上,這黑衣人拍拍屁股走了,上哪兒找人去?

    他一愣神的功夫,黑衣人已經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黑衣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烏黑髮亮,看上去厚重而沉冷。

    副城主的目光忍不住被那東西吸引住,他的眼睛一睜再睜,呼吸也跟着一緊再緊。

    那東西躺在黑衣人的手掌心,烏黑閃亮,四周鏤刻着精緻的花紋,中間是一個龍飛鳳舞的“寧”字,那寧飛揚,筆畫凌厲,似乎要掙脫那小小的令牌而出。

    寧王府的令牌!

    副城主的雙手一抖,這本來應該是他一生都見不到的薄,一個小小的邊城,雖然他是一城之主,但是也沒有召令而不得入京,別說是見到皇族王爺,就是想要見一個京官都是不可能的。

    如今,寧王府的令牌便真實的出現在眼前--雖然他沒有見過寧王府的令牌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卻聽說過,寧王府的令牌並不多,不是什麼人都有的,雖然不是像皇帝給的令牌是赤金所造,但是聽說也是非凡之物。

    那是寧王殿下出徵西域,無意在一座山中得到的一塊稀世礦石,提煉之後便打造了幾塊令牌。

    那令牌烏黑,卻透出冷銳的光芒,上面的花紋和“寧”字都是由寧王殿下親手書寫,一般人想僞造都是不可能的。

    副城主慢慢的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一下,手指尖還沒有來及觸摸到,便感覺令牌之上有一股沉冷之氣直逼而來,他的手指再次一抖。

    黑衣人手掌一翻,已經把令牌收了起來,他淡淡道:“可以了嗎?”

    “可以,可以。”副城主連連點頭。

    黑衣人帶着一隊衙役轉身離去,副城主吁了一口氣,隨即後背了兩步坐在躺椅上,那顆心仍舊在腔子裏狂跳不止。

    然而,事情好像並沒有就此結束。

    副城主剛剛睡下,他新納了一個小妾,原來是青樓裏的頭牌姑娘,被他花重金贖了回來,夜夜狂歡,今天雖然心中掛記着被黑衣人帶走的一隊衙役,但奈何架不住小妾的一陣撩撥,早已經渾身滾燙,把持不住了。

    就在他忘乎所以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驚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熱度也剎那退了下去。

    看着小妾那紅撲撲的臉和幽怨的眼神,他恨恨的轉頭對着外面說道:“是誰?幹什麼?”

    外面的人聲音低低卻是透出急切,隔着門板傳來,“大人,不好了,我們押的犯人……跑了。”

    副城主一愣,隨即聽出這聲音正是跟着黑衣人出去的衙役之一,名喚邢五的,他一想到這事兒和黑衣人和寧王府有關,頓時直起了身子,披上衣服不顧小妾的眼神從牀上下來,提上鞋子快步走到門前。

    “邢五,到底怎麼回事?什麼……犯人?”副城主打開門對站在外面的邢五說道。

    “回大人,我們跟隨那位黑衣人去了一個門店,在二樓上抓獲了……冒犯寧王妃的人,王爺和王妃命我等把人押回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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