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羽快速的思考了一下,轉身對後面的步驚寒和喬云溪說道:“四哥、四嫂,你們先一起走,我去去就來。”

    “你去幹什麼?”步驚寒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

    “我去買點兒東西。”步驚羽一邊回答一邊拍拍他的手說道:“四哥,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罷,他轉身穿過人羣,向那個小飾品的攤子而去。

    喬云溪拉了拉還盯着步驚羽看的步驚寒,“走吧,我們應該多注意季桐琳的動向,別到時候把人給弄丟了。”

    步驚寒沒有說什麼,但是還是轉過頭,跟着喬云溪向前走了。

    季桐琳手裏提着燈,心神不安的往前走,腦子裏總想着之前和父母在一起的事情,三個人一起逛夜市的開心快樂,還有一起放燈時候許下的願望。

    步驚寒和喬云溪跟在她的身後,街上人來人往,很多人都戴着面具,每一個過往的人都需要注意。

    突然,不知道哪裏突然冒了一下火光,接着便有鞭炮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是那鞭炮炸的地方不是在空地上,而是在一個衚衕口的人羣處。

    距離近的人們驚叫着四處奔逃,又喊又叫,混合着那鞭炮聲,街面上一時混亂不堪,你擠我,我推你,亂成了一鍋粥。

    喬云溪心中警鈴大作,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衝過去,想要緊緊抓住季桐琳的手。

    步驚寒伸手過來抓她,她回頭大聲道:“去找驚羽!我自己可以!”

    步驚寒一怔,看着面具後她那雙晶晶發亮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去找步驚羽,步驚羽沒有武功,如果真的有什麼陰謀的話,步驚羽會是最好的下手之處。

    喬云溪看到步驚寒去找步驚羽了,心中鬆了一口氣,她不是那種小氣矯情的女子,不會因爲步驚寒此時沒有在她身邊而是去找步驚羽而生氣難過,相反,她知道,越是在危險的關頭,越是應該把最危險最容易出現變故的人或事做好,以大局爲重,纔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她快步向前走,一把抓住季桐琳的手,叫道:“桐琳!”

    被她拉住手的人一回頭,喬云溪的心頭一驚,那人戴着和季桐琳一樣的面具,但是……那面具的額頭之上,卻沒有她用自制的脣彩所畫的圖案。

    喬云溪心中一驚,急忙鬆開了手,那掀開面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你是誰?”

    喬云溪哪裏時間理會她,急忙轉身順着季桐琳剛纔所在的方向向前繼續尋找,身邊的人四散奔逃,去往各個方向的都有,喬云溪的目光冷而利,她仔細的搜索着季桐琳的身影。

    隱約看到隔着十來個人似乎有個女子穿的衣服顏色式樣和季桐琳看上去差不太多,喬云溪急忙上前,還沒有到那女子身邊的時候,身影一晃,似乎又沒有了影子。

    喬云溪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越是急,越是沒有一點幫助,她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季桐琳和其它出來逛夜市的人不一樣,她是去城郊的溪流給父母放河燈的,就算這街上發生了什麼意外,她的第一反應也不會和別人一樣,只想着快點回家去,而是依舊會向着目的地前進。

    那麼……

    喬云溪的身形一轉,順着去城效溪流的方向而走,一路走一邊尋找着季桐琳的影子。

    街上人的人太多,而且越往越城郊走,燈也越來越少,光線錯暗,天邊的月光都被一層雲擋住。

    喬云溪的眼睛一眨不眨,對和季桐琳相似的人,不敢有一個錯過,然而,這一路走來,仍舊沒有發現季桐琳的影子。

    看到城郊就在不遠處,那裏光線昏暗,幾乎沒有什麼燈光,只有被人放在了河裏的那些河燈有微弱的燈光在靜靜的閃動。

    那些河燈隨水流而動,似在流水間閃動的晶瑩珍珠,在水波紋中,畫出一圈圈的光亮。

    喬云溪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步上前,一步一步走得極穩,四周的聲音都攏在她的耳中,風聲微微,流水潺潺,並沒有什麼異常。

    她行至河邊,河流中的那幾盞河燈屈指可數,畢竟現在不是放河燈的日子,她一盞一盞的看過,在看到第四盞的時候,目光一凝。

    那河燈精巧,四角的流蘇、那糊燈紙上的畫面兒和詩句,都與季桐琳手中拿的那個一模一樣,而河燈一般都是自己手工製作,爲了表示誠意,這種燈是沒有人買的,無論好壞,都是動手做成,也就是說,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盞。

    喬云溪轉頭看向河的兩岸,河水向前奔流,兩邊的樹木在暗影中一動不動,像是在等待某種時機的巨獸,暗夜拉出昏暗而詭異的曲線,風過,樹葉沙沙作響,似乎是誰在低低的沉吟。

    忽然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喬云溪慢慢後退,輕輕擡起腳,那是一枚小巧的耳環,是一隻蝴蝶的造型,一雙翅膀展開,像是要飛起來的模樣。

    喬云溪的心頭一跳,這是季桐琳的耳環。

    古代女子的耳環都有一個小小的鉤,如果不是因爲故意或者是劇烈的掙扎,是不會把耳環弄下來的,喬云溪撿起那隻耳環,託在掌心,那隻蝴蝶其中的一片翅膀有些微微下垂,像是被踩了一下,快要斷下來的樣子。

    喬云溪把耳環又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隱約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一個念頭滑過她的心間,她的臉色一沉。

    季桐琳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頭很疼,呼吸也有些急促,鼻尖上還有什麼刺鼻的味道,讓她覺得腦袋有些發沉。

    她擡手扶着額頭,另一隻手在身下一摸,手指下是粗糙的質感,在指尖上磨得生疼,隨即她便感覺到,全身上下都是一種相同的疼痛,像是什麼東西墊在自己的身下,硌得渾身難受。

    季桐琳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微眯着眼睛看着四周,光線暗得很,只有一盞小小的油燈,亮着如蠶豆一般的燈火,微弱而昏暗。

    她的目光就着這昏暗的燈光,一一在周圍的事物上掠過,這好像……一個洞,沒有窗子,所以顯得格外的黑,角落裏放着一張破舊的矮桌子,一條腿還歪着,桌面也跟着歪斜了一些,一塊白乎乎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看輪廓像是半個饅頭。

    順着桌子往另一側看,有一個破舊的瓷壺,嘴上還豁了一塊,壺系早已經不見,被一根粗麻繩代替。

    再一邊……

    季桐琳嚇了一跳,那個東西黑乎乎的輪廓似乎動了動,本來是團着,突然便伸展了一下,隨即,便有冷冷的聲音夾雜着瘮人的笑意,“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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