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纔王爺進來之前,王妃曾喝過一口茶。”丫鬟恭敬地回答。

    “茶?”步驚寒的眼睛眯了起來,“什麼茶?”

    “那茶,是李側妃特地託人從六安帶來的……”丫鬟回答道。

    好你個李連若,趁着本王不在的時候,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孩子的身上。

    既然你不仁,便休怪本王不義了。

    步驚寒眸中一冷,對着丫鬟吩咐道:“去,將庫房中架子最上端的茶,給李側妃泡一壺。”

    丫鬟渾身一抖,庫房中架子最上端的茶?最上端擺着的,那不是……

    “還不快去!”步驚寒呵斥道。

    那丫鬟連忙爬了起來,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太醫,我現在能進去探望她了嗎?”步驚寒有些心急地問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似乎剛纔那個冷冰冰的人不是他一樣。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周圍這麼低的氣壓讓他喘不上起來,肩膀也快要被對方捏碎,心想這差事實在是太難當了,剛纔在屋內自己怎麼心一橫就答應了這件事呢!

    看來,對着一個太漂亮的人,果然會讓人的判斷力失去水準。

    看着滿臉蒼白,可憐兮兮的王妃,低眉順眼地懇求自己幫她這個忙,自己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簡直是喪失了醫德!

    雖然豐厚的報酬讓他脆弱的內心得到了一些解脫,但是現在他開始覺得那可能會是自己用生命換來的錢……

    “王爺……”太醫的嘴哆哆嗦嗦,“您現在已經可以進去了,老臣也先告退了。”

    說完,便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步驚寒推門走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喬云溪正要從牀上試着坐起來。

    “云溪!”他高呼一聲,跑到了牀邊,又將她扶着躺下,“你先休息着,不要坐起來了,太醫說你要好好休息,還說你這幾天不能出門了。”

    喬云溪臉色一沉,那該死的太醫,誰讓他多加這麼幾句話了!

    “我沒事,”喬云溪給了他一個笑臉,“真的沒事,孩子也沒事。”

    一提到孩子,步驚寒這才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步驚寒拉下了臉,問道。

    “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就是你到安家東的前一天。”喬云溪低着頭回答道,眼睛不敢看着他。

    步驚寒忽然想起來,自己到安家東的那天,在懸崖上看到那個搖搖欲墜的身體,自己還一直不明白她爲什麼要一直護着自己的肚子,寧願讓自己傷了頭,都不願放手。

    “這是我們的孩子……”喬云溪輕聲說,“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她說,這是我們的孩子,步驚寒微微怔忪了一下,心臟不可抑制地跳動了起來,手不自覺地牽住了她的,笑得一臉幸福,“男孩兒。女孩兒我都喜歡,反正還可以再生,多生幾個纔好呢。”

    “好啊,”喬云溪一臉坦然地看着他。

    原本以爲對方會拒絕,步驚寒也只是一時的戲言,其實他知道,云溪並不喜歡生孩子,先不說生孩子的過程有多難受,就是養着一個牛皮糖,也會讓她喘不過氣來。

    更何況,懷孕的過程中,有很多禁忌恰恰又是她最喜歡的,不過自己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只要多努力努力,懷上了以後她是一定不會要求打掉的。

    可現在,她竟然說好啊!自己沒有聽錯吧……

    “云溪,你說真的?“步驚寒驚喜地說,此刻的他已經絲毫沒有曾經的冰山模樣。

    “當然了,”喬云溪大義凜然地說,“只要是你來生,生幾個我都不介意的。”

    果然……步驚寒的笑容在臉上僵住,看來自己還是要繼續努力纔行。

    “我喜歡女孩子,聽話一點,而且不會粘人。”喬云溪說。

    步驚寒認同地點了點頭,“女孩子蠻好的,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云溪,謝謝你。”

    他的眼中帶着真摯和神情,喬云溪忽然靦腆了起來,“別這麼說……”

    “我是認真的。”步驚寒說。

    “還好你不是重男輕女的人,你們古代人不都是重男輕女嗎?”喬云溪說道。

    “這也是難免的,女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兒子就可以一直陪在身邊。“步驚寒回答說。

    “還有,”步驚寒補充道,“可不可以不要用你們古代人這幾個字,你不要忘記現在也已經是古代人,還是古代人的妻子,哦不,的老婆。”

    “你不懂啦,在我們那個年代,要是想讓兒子娶到老婆,首先要有一套房子,在一些小城市倒還是好說的,在北京和上海,才真的是寸土寸金啊,我聽說,有人爲了省下一平方米的地,特意將自己的臺式電腦變賣,硬生生地換成了筆記本,可想而知,買套房子多不容易,養個兒子多不容易,養女兒就好多了,又有聘禮收,嫁妝也還算合適,嫁出去之後,兩個人就可以享受二人世界的生活了,你說這多好啊。”喬云溪喋喋不休了一大堆話。

    步驚寒同意地點了點頭,“聽起來是很有道理。”其實,他最滿意的只是最後的那一句,享受二人生活而已。

    “不過,如果你實在想要兒子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喬云溪笑着看他。

    “剛纔太醫告訴我,我懷的是龍鳳胎。”她接着說。

    步驚寒的眼睛睜得老大,幾乎要驚呼出聲,“龍……龍鳳……龍鳳胎?”

    喬云溪的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認真地點了點頭。

    “太子,有密探打探到,金陵國的皇帝病危,此刻正是侵襲的好時機。”張昊站在書桌前,焦急地建議道。

    “上次,金陵國如此羞辱我國,這次正好是報仇的大好時機。”他接着補充道,看着正在批閱文書的元尉。

    元尉擡起頭,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金陵國的皇帝病危,又不是將軍病危,這樣貿貿然就攻擊,能有什麼好結果?”

    “可這不失爲一個好時機,皇帝病危,全國上下的氛圍都不景氣,軍情也難免有所拖延,這時候我們再向金陵國進攻,不會損失太多。”張昊回答說。

    元尉的眉毛上挑,問道:“你是不是收到什麼口風了?本宮記得你原先不是這樣的人。”

    張昊莞爾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金陵國的李雲庭李將軍寫了信給微臣。”

    “哦?”元尉有些好奇,“信中說什麼了?”

    “李將軍說,現下金陵國的皇帝已經被太子軟禁在宮中,無法發號施令,皇后原本與喬丞相聯合謀反,沒成想喬丞相竟然遭遇不幸身亡了。”張昊解釋說,“現在皇后正處於六神無主,驚慌失措的時候,我們更應該搶佔先機。”

    “這個李雲庭李將軍,可是五年前金陵國的統帥李元帥?”元尉問道,他明明記得這個李雲庭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並且一直扶持着楚王步驚寒,妄圖輔佐他上位。

    “正是。”張昊恭敬地回答,“李將軍之前一心輔佐楚王步驚寒,並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可惜他現在站錯了隊,金陵國遲早會在太子步驚峯手中。”

    “你是如何保證這個李雲庭不是在詐我們的?”元尉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知道自己站錯了隊,但是也沒必要拿金陵國來當籌碼。

    “太子,您可還記得前陣子在安家東那場戰役?”張昊笑着說,“當時的女將軍,您應該印象深刻吧?”

    “這自然是記得的。”元尉不卑不亢地回答,對於那個女人,自己倒是十分佩服的,不僅有膽識,而且有智謀。

    “那個女將軍是楚王爺的王妃,而李將軍的女兒,是楚王的側妃。”張昊說。

    “原來是這樣,”元尉恍然大悟,眉頭卻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可是李將軍的女兒受了欺負,想借我們南詔國的手把那個女人除去?”

    雖然自己很期待與喬云溪的下一次會面,但是絕不能是這麼一個兒女情長的理由,難免會扶了自己的面子。

    張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僅僅是如此,那個女將軍喬云溪是喬丞相的女兒,現下她已經有身孕在身,就算我們發兵,她也沒辦法上戰場的,李將軍的女兒李連若,陷害了她險些要了腹中孩子的命,這個楚王對王妃可是一往情深,別說孩子還平安健在,就算孩子不在了,也不至於這麼意氣用事,您猜怎麼着?”

    元尉睜大了雙眼,嘴巴也微微張開,不確定地問:“不會是……?”

    這個楚王,也太兒女情長了吧!不過現在,自己倒更想見識見識,這個楚王妃到底有什麼樣的獨特魅力了。

    張昊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李連若給楚王妃下了藥,楚王便將毒藥賜給了她,如今,李雲庭最心愛的女兒已經被他殺死,還有什麼輔佐他的理由?況且,喬云溪不會出戰,而太子與皇后要留在皇宮,這件事,李將軍也是斷然不會插手的,出戰的那個人,只能是楚王爺。”

    “原來如此,”元尉說,“李將軍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倒是巧妙,看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確實會讓人的精神甚至是意志力發生轉變。”

    他頓了頓,淡淡地說:“既然如此,那便出兵吧。”

    “什麼?皇上被軟禁了?”喬云溪躺在牀上,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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