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宋雲逸掏出匕首將烤好的肉分好遞給了他們,指着桌案上的鹽罐子,說道:“要是覺得淡了自己加點鹽就可以。”
烤好的肉端上來後,幾個人便聞到一股混合着煙火烤制的肉香,曹操吞了下口水,直接拿起筷子夾着喫起來。
見狀,陳宮和劉備也學起他的樣子嘗試着夾起肉放到了嘴裏。
下一刻,禮儀便被拋到了腦後,兩人直接埋下頭狼吞虎嚥起來。半盞茶不到的工夫,剛剛烤好的肉便被三人風捲殘雲地喫的乾乾淨淨。
曹操舉起酒杯敬了劉備和陳宮一個,暢快地說道:“如今呂布已死,我意儘快討伐袁術,不知二位有什麼想法?”
“袁術悖逆自立已失人心,不足爲懼。”劉備放下酒杯,緩緩地說道。“不過此人如今佔據淮南,曹公剛剛打下徐州,如果太過急於攻打袁術,恐怕有些不妥。”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不錯,大軍出征所需糧草甚多,而且再過些時日也即將入冬,大軍勞師遠征確實有些不妥。”
此時,陳宮轉過頭將目光投向宋雲逸,看到他沒有表態,於是也將原本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公臺兄意下如何?”
曹操也注意到了陳宮的反應,隨即笑着問道:“我們是現在出兵攻打袁術,還是應該等到開春之後?”
看到陳宮沒有說話,曹操心裏也有了計較,於是將目光投向宋雲逸,問道:“你覺得呢?”
宋雲逸本來好好地做着燒烤,突然被曹操這麼一點名,心裏不禁暗暗腹誹起來。
【你們聊你們的,關我球事?】
不過腹誹歸腹誹,宋雲逸臉上還是擺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說道:“此事丞相定奪就可以了,我沒什麼意見。”
一旁的陳宮忍俊不住地笑了一聲,繼而又收斂起笑容,繼續端着酒杯自顧自地淺酌起來。
這一幕讓曹操心裏不禁有些打鼓起來,他現在對宋雲逸也是逐漸把住他的脈絡了,但凡他要是遇到什麼事情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那多半這件事就是成功的機率不高,或者說此事有不妥之處。
加上剛剛陳宮的那反應,分明是不贊同他的話。
“宋雲逸!”
曹操突然語氣一沉,說道:“你要是有什麼想法直說無妨,不必遮遮掩掩。”
此時看到曹操的臉色有些沉下來,宋雲逸也知道這要是再不說點什麼,以這個無良資本家的德性估計又要在下個月清河和自己的婚事上做文章了。
想到這裏,宋雲逸朝陳宮遞去一個眼神。
看到宋雲逸的示意後,陳宮也放下了酒杯,清了清嗓子,說道:“丞相,我以爲,開春之後雖然天氣轉暖,也能夠有一定的時間籌備,討伐袁術也許會更加順利,卻不宜如此。”
此話一出,劉備和曹操對視了一眼,繼而望向陳宮,問道:“這又是爲何?”
【真不愧是陳宮,簡直是一針見血。】
宋雲逸暗暗在心裏讚歎了一聲。
此時,曹操的臉上也露出的詫異的神情,眉毛微微挑動着,問道:“難道我不該出兵攻打袁術?”
陳宮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起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丞相不應該將目光放在袁術身上,呂布一死,袁術已經沒有了生機,這就好比是在下棋的時候,往往死子不用過於着急的去喫,其他地方的搶先佈局纔是更重要的。”
一番話下來,旁邊的關羽也聽的連連點頭。
曹操更是若有所思地沉思起來。
“相比之下,袁紹纔是丞相如今需要花時間去考慮的。”陳宮此刻也不沒有避諱劉備在場,直接敞開來說道。“丞相與袁紹的實力相差太大,如果不能早早的佈局,哪怕是消滅的袁術,未來北方也是一個困局。”
“言之有理!”
一提起袁紹,曹操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疼。“不過正如公臺所言,我與袁紹之間實力相差太大,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跟他抗衡的。”
看到曹操投來詢問的目光,陳宮笑了起來,說道:“早做佈局總歸是好的。”
沒等其他人開口,宋雲逸將剛剛烤好的菜端了上來,道:“公臺的意思是,丞相應該早點出兵討伐袁術,將他的那些地盤儘快的收入囊中後,纔可以早日考慮袁紹的事情。”
“有道理。”曹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睛裏也露出贊同的目光。“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奏請天子,大軍休整半個月後,下個月我便舉兵討伐袁術。”
下個月舉兵?
合着我和清河的婚事又涼了?
宋雲逸差點沒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臉上寫滿了尷尬,道:“貌似,也不用這麼急吧?”
陳宮笑而不語。
一旁的曹操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這小子每天竟想着自己那點兒女私情,什麼時候能夠多考慮一些天下之事?”
“那我這不是遵從先成家後立業的順序嘛。”宋雲逸見他也並未真的動怒,不由地也膽子大了一些,連忙湊上前說道。“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總得一步一步的來不是。”
你要是娶了清河,以後怕不是每天都躺在家裏當鹹魚?
曹操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心裏暗暗罵道。你這小子心裏想些什麼,我會不知道?這次攻打徐州你會這麼賣力,還不是因爲之前立下的軍令狀,生怕自己沒擒住呂布的話,我會將清河的婚事作罷。
不過心裏罵歸罵,提到曹清河的婚事,曹操也思忖起來,也許也是該早日讓他們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