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女生猛 >前塵回首不勝情(9)
    “事既是由你而起,接下去,你便受着吧。”

    許南枝說完這話,白氏的臉上可真真是精彩極了。她早年不過一個舞姬罷了,出身卑微。後得了許靖川的寵愛,但到底也只是個妾室,一月得幾兩月錢,將將夠脂粉花銷。可後頭,她想了法子,將許南枝從許府逼走。許南枝母親當年的嫁妝,可都到了她手上。這是一筆不菲的銀錢。當年許南枝母親的陪嫁豐厚,可媲美公主。紅妝十里,但就是陪嫁來的田產鋪子,一月入賬便能抵武安君數年俸祿。

    這些年,白氏明裏暗裏不知從那些陪嫁之中苛刻了多少。

    許南枝也不願意搭理她,話說完便領着人走了,單單將白氏幾人晾在了外頭。圍觀的衆人到這會兒子,其實心中也有了分辨。見着許南枝走了,便覺這處沒什麼意思,也都紛紛散了。

    白氏冷哼一聲,帶着兩個女兒上了馬車。方一上車,她便收起先前那副哭哭啼啼地模樣,露出些許的笑意來。

    “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當有多大的能耐。到底是年輕,禁不住事情。不過這樣鬧了一場,這可不就乖乖地回了府上。”

    “母親。”許燕飛卻是一副愁眉不展。“母親可是糊塗了不成,那許南枝回來於我們有什麼好。你沒聽她方纔說,這次回來是盤算着將她孃親先前的陪嫁要回去。那可是多大的一筆銀錢,若是叫她拿回去了,我們日後可怎麼辦?”

    “我說你傻,你真的是傻。”白氏替着許燕飛,理了理髮髻,這才嗔怪地說道:“你難道這會兒都沒想明白,我爲何將那丫頭找回來?”

    “不過是想替她說門親事,早早打發了她罷了。”許燕飛有些不耐地拉着臉:“您先前不是說,替她物色了表哥麼。父親不也點了頭?”

    “那便對了啊。”白氏笑的一臉的得意:“我那哥哥是個不成器的,生的兒子也沒用的厲害。但沒用有沒用的好處,這些年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說一他便不敢說二。倒是那丫頭同他成了親,不也只有乖乖被我們拿捏的份。憑她有翻天的本事,在我們手裏也翻不出浪來。”

    “這事……當真能成”許燕飛將信將疑,臉上卻是不再同方才那般難看,反倒有了幾分笑模樣。

    “如何不能成?到時候我只說將她母親的陪嫁悉數給她添妝。不過是將錢從左口袋放到右口袋罷了。”

    “母親果然思慮周全。”許燕飛笑的歡喜,兩人似是已然開始籌劃日後之事。

    “阿沅姐姐能看得上表哥?”一直沉默不說話的許燕羽忽然開了口。她瞧着自己姐姐和母親這副嘴臉,不知爲何卻心生出些許的厭惡來。“阿沅姐姐在文宣侯身邊長起來的,什麼樣的俊朗公子沒有見過。便是長公主殿下也對她讚不絕口,她能瞧得上表哥那樣的?”

    “連你阿爹都點了頭,她瞧不瞧得上又有什麼打緊。”白氏忽然被掃了興致,看向許燕羽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耐煩。同樣是自己生的,一樣的教法,怎麼許燕羽就這般的木訥不知變通。她嘆了口氣,這才接着說道:“便就是她不願意,那也有不願意的法子。到時候想些法子,施點計謀,怕她不應。“

    她嘆着氣,對着許燕羽道:“像你阿姐學一學,腦子活絡些,別學的同你兄長一樣,木納寡言,半點手段沒有,盡是叫我操心。”

    許燕羽無端被母親責備了一通,倒也不再說話,一路上都有些興致缺缺。許燕飛倒是挺歡喜,臉上擒住少女含春的微笑。

    “母親,方纔那臨川哥哥,過些時日我們府上設宴,倒不如將他一道……“

    許燕飛的話還沒說完,卻被白氏厲聲打斷:“你可別學人家姑娘犯糊塗,被皮相沖昏頭腦。那洛家小子是不錯,容貌學問樣樣拔尖,卻到底身家差了一些。你日後要找到夫婿,那需得是名門望族之後,怎麼也得是個公爵人家出身。那洛家小子還差一點。”她說話間,忽而扭頭過去看了看坐在另一側的許燕羽。

    “不過你這話倒是點醒了我,羽兒這孩子大大咧咧,城府謀略皆不如你,我也不求她日後嫁多顯貴的人家,便留在我眼皮底下倒也不錯。我瞧那洛家公子,配羽兒倒是極好。”白氏笑了笑:“三日後的宴會,也給他送個帖子吧,叫羽兒同她親近親近。”

    許燕飛一聽這話,便有些悻悻地笑了兩聲,眼底閃過幾分失望。許燕羽也不說話,只扭過頭去看車外街景,只自言自語說了句:“我不愛搶別人的東西。”

    許是街道之上太過嘈雜,她的聲音到是被掩蓋在了人聲嘈雜之中。

    那處,許南枝回了曾氏那處。方纔她在外頭所言,早早就有人進去稟報了曾氏。這會兒曾氏也是心中複雜,一面是忿忿,心底不住咒罵那白氏母女三人。另一邊又有些心疼,眼前這個丫頭,分明還是個孩子,卻不得不去經歷這些。

    許南枝對着曾氏行了禮,還未開口,卻聽曾氏道:“阿沅,你可想好了,當真要去”

    “嗯。”許南枝點了點頭:“您同舅父時常教我,做人不可惹事,亦是不能怕事。前一樁,這些年我做的並不好,但後一樣我想着總該做到。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顧府不出去吧。”許南枝想了想,又說了心中另一層打算:“許府裏頭,到底有不少我阿孃生前的遺物。錢財什麼倒是不打緊,只是這原是個念想。今日那位來,我瞧着了她頸間帶着的瓔珞圈,那東西我認識的。原是我阿孃最喜愛的物件,小的時候我也時時把玩。”

    許南枝嘆了口氣又接着道:“這些年,他們不知搜刮了多少我阿孃的物件過去,我想替我阿孃要回來。阿孃的東西,他們不配用。”

    許南枝輕聲說着,聲音不大,卻又一種莫名地堅定。曾氏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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