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女生猛 >雪晴雲淡日光寒(5)
    許南枝笑了笑:“媽媽快歇一歇,芸其方纔還在同我講,說您在外頭舌戰羣儒,很是厲害呢。”

    宋媽媽一聽這話,竟是連歇也顧不上歇了,板着臉正色對着許南枝道:“姑娘好生糊塗,這樣的事情怎麼好在外頭講,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說罷她便匆匆拉着許南枝進了裏屋。

    許南枝瞧着,宋媽媽臉上是半點歡喜模樣也沒有。

    “媽媽這瞧着是有心事?”

    “姑娘。”宋媽媽嘆了一口氣:“許家這位夫人和那位二姑娘,實在不是什麼善茬,只怕日後姑娘在這府中是步履維艱,需得要處處小心。”

    許南枝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忽然卻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轉頭鄭重其事地對着宋媽媽道:“媽媽記着一樁,這事先不要同我舅母說。舅母日常便足夠操勞了,我不願她再爲了這些小事分心。”

    “姑娘想的也太簡單了些,今日這一場是在府門外頭鬧起來的,這麼多人瞧在眼裏。這樣的事情,只怕這會兒在都城裏已然傳遍了。”宋媽媽一臉擔憂的看着許南枝:“姑娘今日未免莽撞了一些。雖說是實實在在地解了氣,可外頭指不定說什麼閒話呢。姑娘這麼一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許南枝一臉的無所謂,不緊不慢到位子上坐下:“我素來不在乎外頭那些傳言,名聲這種東西,我又不放在心上。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是了。可對那個一心想着攀附權貴得嫁高門的許燕飛,她這人平日裏最看重名聲。今日這張牙舞爪鬧一場,只怕得有個幾個月不敢出門了。”

    “姑娘……”宋媽媽還想再勸,可見着許南枝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也不知說什麼,只好在一邊長吁短嘆。

    正這會兒,外頭嘰嘰喳喳地鬧個不停,外頭小廝慌里慌張地衝了進來,邊跑邊喊:“姑娘,出事了。”

    “怎的了這是”宋媽媽板着臉斥責了一句:“平日怎麼教你們的?規矩呢?”

    那小廝慘白着一張臉,跪在地上,幾乎一句整話也說不利索。

    “媽媽,別說他了。”許南枝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廝,不過十幾歲的模樣,這會兒上氣不接下氣,嚇得一臉慘白。心裏實在是不大落忍。她對着一旁的芸其使了個眼色,芸其立時明白過來,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姑娘問你什麼你便說什麼,也不要怕。”

    那小廝含糊地點了點頭,略略思忖了一下,這才接着說道:“外頭來了一個年輕公子,帶着十來個小廝僕從,手裏拿棍拿槍的,嚷嚷着要見姑娘。”

    他擡眼看了看許南枝,又看了看一旁板着臉站着的宋媽媽,猶猶豫豫道:“還說……還說……”

    “說什麼?你照實說。”

    “我聽旁邊跟着來的人說,來的那個是白家的郎君。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像話,口口聲聲說姑娘同他有婚約,今日頭回見面,特意帶了見面禮來拜見,算是下定。”

    “胡說,什麼婚約!”宋媽媽幾乎暴跳如雷:“青天白日,空口白牙就要上來污衊姑娘清譽。就這種人你們還進來稟報,拿着棍子給人打出去了事,何必來污了姑娘的耳朵。”

    “打了,我們攔也攔了,勸也勸了,連手都動了。只是那位公子帶了十幾個小廝過來,各個身上都有功夫。我們幾個也沒攔得住,院子裏的小廝傷了好幾個。”

    “這……”宋媽媽看了看許南枝,算是反應了過來:“這就是上次那個白夫人口中,孃家侄兒吧。什麼東西,先前只聽說是個紈絝,卻沒成想是個這樣的混賬。”

    “芸其,把我的劍拿來。”許南枝皺了皺眉,拿了劍就往外頭走。芸其愣了愣,隨後也趕忙跟了上去。宋媽媽急的不行,連連叫嚷,可許南枝是打定了主意,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家那位公子,這會兒正在院門外頭叫嚷。手底下幾個小廝,拿着槍棍,肆無忌憚動了手。

    白家公子便大搖大擺進了院子,這陣仗將院子裏不少年輕的女使下了一大跳。他一雙眼賊溜溜地來回打量,活脫脫一副獐頭鼠目的混賬模樣。正這會兒,許南枝提着劍從裏屋闊步出來。

    白公子先前便聽說過這位許家嫡長女是個天香國色,今日一見,卻大出所料,眼前這個分明是個九天仙子下凡塵,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阿沅表妹。”他笑得一臉的猥瑣:“小生姓白,小字長安,是你母親的孃家侄兒。算來你也當喚我一聲長安表哥。”

    說罷一步上前,動手動腳便要去拉許南枝的手。許南枝頗爲嫌惡地瞧了一眼白長安。皺着眉躲開去。

    白長安倒也不惱,反倒是極有耐心地賠笑着:“阿沅表妹,今日是我們頭一遭見面,我想着該有的禮數不能少。我特意帶了些稀罕物件來,供表妹把玩把玩。”說罷一揮手,身後立馬有小廝扛着個箱子過來。

    “多謝,不要。”許南枝冷眼瞧了瞧,連箱子都沒開,便厲聲拒絕。

    白長安反倒是笑得更加歡喜,一個勁兒地往着許南枝面前湊。許南枝自小見過的男子,大多是清風朗月般地人物,再不濟也是個英姿勃發的翩翩少年郎。可眼前這個白長安,雖說二十來歲上下的樣子,但舉手投足皆是猥瑣氣質。尤其是那一雙眼,不安分地上下打量,叫許南枝心裏頭格外不自在。再聽他那掐着嗓子,一口一個“阿遠表妹”,再配上那令人作嘔的笑。許南枝這會兒胃裏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許南枝強忍着噁心退了一步,那白長安還道許南枝是不好意思。於是格外殷勤地將箱子給打開,挨個將裏頭的東西給取出來介紹。

    許南枝不過匆匆瞥了一眼,還當是有什麼稀罕物件,其實不過是七八個黃金的首飾。大塊大塊的黃金,上頭的圖案也粗糙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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