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要整頓這片礦區,保護國有資源不再流失,還得分步實行。想着想着,他心裏就有了主意。在山頭上呆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張一凡對孫書記和廖鄉長道:“對於那些沒有手續的礦,一律關閉,強制執行!一個月時間內,你們必須把這件事完成。”

    早在二個月前,孫書記和廖鄉長就接到了這樣的通知。因爲從縣裏某些領導那裏得到風聲,說新來的縣長背景深厚,還是迴避爲妙。因此兩人也試圖緊縮掉一些沒有手續的私營錫礦。

    但是人家就不幹了,很多人交了錢,私下裏送了不少紅包。當時兩人是拍着胸膛保證,只要有他們在南雲鄉,這礦就沒問題,放心開採。現在你說要關就關,這哪行?那些送了紅包的人就不幹了。

    剛剛投下去還沒把本撈回來,你們上面就反悔,人家勢必要鬧事,因此兩人也感到事情棘手,這事就這樣一直拖着。

    拿了人家的錢,想吐出來就難了。而且也沒有哪個願意把到手的錢,又拱手送出去。

    兩個人嘴上應着,心裏卻在打着小算盤,如何應對這次的行動。

    在南雲山轉了一圈,車子開進了那些坑坑窪窪的礦區山路,可把兩位鄉政府的一把手給心痛死了。這可是新買的車啊?哪能開這種地方?而且柳海似乎故意爲難他們,好的地方不走,偏走那些沒有修好的山道。

    在這片山路中巔波,估計這車也快要報廢了,兩人心痛了半天,也不敢多言。張一凡看看差不多了,就叫柳海開着車回去。兩大礦區也不去看了,先不要驚動他們,收拾了那些小礦,再來管他們的事。

    畢竟他們手上有縣裏的批文,不象其他的小礦,自己一句話就可以將鄉里的手續全部做廢。這一招,對有縣裏批文的大礦是行不通的。

    因此,看了個大概,柳海就掉頭回去了。

    等再次回到鄉政府的時候,差不多十二點鐘,正是喫飯的時候。

    孫書記提出吃了飯再走,上南雲鄉最好的農家樂。張一凡沒答應,只是招待了一句,讓他們把這片礦整頓好,期限爲半個月。

    見縣長不願留下來喫飯,廖鄉長就悄悄向秦川塞紅包,每個二萬的紅包遞過來,秦川笑笑,“張縣長不興這個。你還是收回去吧!”

    既不喫飯,也不收紅包,兩個人心裏便有些傍徨,這個年輕的縣長油鹽不進,看來又是一個溫長風。等縣長的車走了之後,廖鄉長就問怎麼辦?

    孫書記輕蔑地笑了聲,“隨他吧!裝什麼清高。”

    南雲山兩大錫礦之一孫江海正是孫書記的堂弟,因此,礦區的事情,也涉及到了孫家的根本利益。孫書記當時也是搞錫礦發家的,後來賺大了,花錢買了個村書記。

    三年時間,他就從一個村書記,爬到了現在的鄉鎮書記,這其中當然是錢起了更大的作用。這幾年,由他手裏送出去的錢,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用他的話說,要想仕途順利,用金錢美女開道。

    因此,他們的奢彌生活,連張一凡也沒見過。據說這個孫書記每頓飯之前,都要喝一杯新鮮的人奶。而這溫熱的奶水,在保證絕對的新鮮,還帶着體溫。

    而他家裏的車子,人見一輛,光是他自己就有三輛之多。一個鄉鎮的書記竟然富裕到這樣地步,難怪他對人家說,就算給他一個縣委書記,他也不幹。

    這就說明了南雲山的油水有多厚,廖鄉長也不差,這兩人在南雲山的治理上,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同進同退,這在其他的鄉鎮是很難見到的。

    巨大的經濟利益,已經將兩人綁在了一起,因此,他們之間形成的統一戰線,也就不足爲怪。

    直到張一凡走得遠了,孫書記立刻就打起了電話。“佟部長,剛纔張一凡來過了,搞什麼突然襲擊,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張一凡去南雲山,這早是佟建成意料之中的事,因此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此刻他正在打麻將,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聽到佟建成這麼輕描淡寫地應了句,孫書記就放心了,看來他早有準備。怕什麼?大不了讓張一凡跟那個溫長風一樣下場。

    佟建成和黎國濤幾個人正在打麻將,身邊有一個年輕的女的,正給他捶着肩。打完這圈後,佟建成就將牌一推,“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們先回去,老黎留一下。”

    其他人就知道兩人有要事商量,立刻識趣地走了。

    “張一凡去南雲鄉了。”佟建成點了支菸,不疾不徐地道。

    “老佟,你說他會不會在查溫長風的事?我可聽說溫長風的女兒從英國回來,一直盯着這案子不放。”

    “怕什麼?以不變應萬變。你給舒祕書長打個電話,將這事告訴他。”佟建成伸手將捶肩的女人拉到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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