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回到辦公室,葉亞萍匆匆而來,詳細地彙報了此事。

    據死者的家屬回憶,這次公辦教師制度改革的消息出來之後,死者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老覺得自己教了這麼多年的書,最後得不到保障,而且自己五十歲了,馬上就要退休的年齡,市委市政府和教育局這種做法,有點不顧他們基層教職工的死活。再加上今天這報紙登出來,她一時想不開,從陽臺上跳下去。

    張一凡陷入了深思,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強勢推行這種政策,恐怕要遭來非議。於是他就有了暫停此計劃的想法。

    等葉亞萍走後,張一凡也回到了家裏,此時,小凡和老媽已經從京城回來。董小凡看到老公眉頭深鎖,似乎心情不好,便安慰道:“是不是又在爲公辦教師的事情,那結解不開了?”

    張一凡早早洗過澡躺在牀上,腦子裏滿是那女教師跳樓的畫面,難道我錯了?

    寧成鋼這段時間被壓抑得心裏挺不痛快,他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同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

    寧成鋼是市委副書記,他住的房間很大,是雙江市新開發的那種複式結構樓,樓上樓下足有一百八十平米。兩個小孩都在外地,留下一個小孫女跟着他過日子。

    於是他請了個保姆,三十多歲,以前是當幼師的,長得也還不錯。除了照顧寧成剛起居生活,還給他帶小孫女。

    在雙江市這麼多幹部中,寧成剛並不算太張揚的人,他沒有其他的特殊嗜好。也不怎麼收人家的紅包,對女色方面他也十分保守。

    尤其是這幾年,他一直把自己武裝得象個清官,但是張一凡和方義傑相繼出現之後,他的心裏很快就扭曲起來。

    自己奮鬥了二十多年,還不如兩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他心裏便有了永遠解不開的結。雖然最近一直與方系保持着良好的關係,那也是他性格扭曲之後的一種轉變。

    門鈴響了,吳祕書匆匆而來,“寧書記呢?”

    保姆指指樓上,祕書便換了鞋子,來到寧成鋼的書記。這裏也是他的密室,房子的結構是裏外兩間,一般把外面的門關上之後,任你什麼人在樓上的客廳裏怎麼偷聽,也可以保證密室裏談話的安全。

    吳祕書順手反鎖了那扇門,來到寧成剛跟前,“寧書記,事情辦妥了。”

    寧成鋼指了指椅子,“坐!”

    以前的時候,寧成鋼很少讓祕書跟自己一起入座,今天突然改變了態度,令吳祕書頗有些感動。儘管寧成鋼這麼吩咐,他還是隻用了一小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表現得恭恭敬敬。

    吳祕書的態度讓寧成剛看在眼裏,心中挺舒暢的,這吳祕書懂規矩。他又扔了支菸過去,“你具體談一下。”

    吳祕書這才小心地道:“死者的家屬,都按照我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跟公安局的同志反應了。現在連葉亞萍也看不出破綻,他們就認定死者是跳樓身亡。”

    “他們的人靠得住嗎?你要隨時關注這件事,尤其是公安局那邊的動靜!”寧成鋼下達了指令,吳祕書嘿嘿地記下了。

    “寧書記請放心,按正常的規則,死者家屬得不到任何好處,而且我把事情跟他們講得很清楚,相信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如果在政府撈到一筆補助,他們自然樂意不過了。”

    寧成剛吸了口煙,“我知道了。”

    吳祕書便站起來,“那我就不打擾寧書記了。”直到吳祕書走出書記的時候,寧成鋼這才站起來,透着窗戶看着燈火輝煌的雙江市大街上。

    張一凡還張一凡,都是你*的!我就不信,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能坐得下去?寧成鋼臉上帶着殘酷的冷笑。慢慢地把煙掐了,突然之間心情大好。

    從樓上下來,他就獨自一人出門去了。

    開着那輛黑色的奧迪,溜達在市委家屬大院旁邊一個小區前面。把車子開進去溜了一圈,然後再開出來,靜靜停在馬路邊上。

    最近,他很迷戀這個地方,每天總是要花上半個小時,守候在這門口。可是上次在市一小碰到的那位令人心動的少婦遲遲沒有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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