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車子沒有停,一直開到了西郊一條盤山公路上。山勢有些陡峭,三輛小車盤旋而上。李虹坐在車裏,打量着車外的風景。一路走來,將雙江市裏市外的一切,盡收眼底。

    車子爬上了一處高地,張一凡便下了車,臨風而立。

    李虹在後面,看着張一凡站在那路邊的一處高地上,心頭立刻涌現一種熟悉的感覺,好象當年,有那麼一位偉人,帶着自己的千軍萬馬,站在山頭上揮指若定,敵軍縱然圍困萬千重,我自巍然不動。

    張一凡此刻的臨風而立,的確有那麼點味道。李虹下了車,後面的秦川也跟上來,“李書記,請!”

    荒山野嶺的,請什麼請?又不是大飯店。李虹束了束羽絨服,居然頭一次跟兩個大男人一起來爬山。而且是兩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司機和祕書,紛紛站在後面五米之外。李虹和秦川走過去。

    “張書記!”

    張一凡也沒回頭,只是站在冷風裏,“這裏是觀看雙江市位置最好的地方,你們看,從這裏望過去,是不是一馬平川?整個雙江盡收眼底?”

    秦川沒有少來過這地方,張一凡初來雙江,第一眼就選中了這位置,他喜歡看大自然呈現出來的地圖,這樣有立體感,真實。

    新規劃區的建立,就是張一凡與秦川兩個人,不知道爬了多少次這樣的山坡,纔有了今天這麼場面壯觀,氣勢輝宏的大手筆。

    現在新規劃區三期工程紛紛動工,大有將雙江和臨江鎮連成一片,就真正成了湘省第二大城市了。雙江市流動人口衆多,而且最近張一凡在雙江推廣的,取消城市增容費,只要在雙江市買了房子的人,都可以直接落戶。

    這樣一來,一些有經濟實力的流動人口,迅速加入了這個行列。都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而張一凡則認爲,人力資源纔是社會發展的源動力。

    雙江市要想在近幾年內,實現這個偉大的計劃,只是更快,更大力度的吸引外資,然後想辦法把有用的人才留住,讓他們在這裏安家落戶。成爲一個真正的雙江人,這樣雙江市發展就更快了。

    張一凡隨手將望遠鏡遞給李虹,“你自己看看。”

    李虹從來不使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男人摸過的,她都不想去接。張一凡遞過望遠鏡的時候,她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下了。

    將這個帶有張一凡體溫的望遠鏡湊近眼前,李虹心裏立刻有種異樣的感覺。透過望遠鏡,李虹看到寬敞的新規劃區,中間還殘留着好幾處沒有動過的地皮。這些地就躺在那裏,冷冷靜靜的,與旁邊那些正幹得熱火朝天的工地,完全是天壤之別。

    李虹拿開望遠鏡,“這是爲什麼?”

    張一心冷笑了,“這就是當時,李宗漢和方晉鵬兩人聯手留下的禍患。雙江市大搞開發,全力打造湘省第二大城市這個口號提出來,經省委同意之後。他們就聯手從銀行貸款,買下了這些地皮,然後就用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繼續拿地皮做抵押,到銀行貸款,再買地皮。如反覆*作,最後留下這爛攤子。”

    當時,方義傑是雙江市的市長,宋雨荷是建委主任,打造雙江和開發雙江,這是張一凡提出來的口令。而且整個班子上下,齊心齊力,都朝着這個目標一起努力。

    可是,他們呢?卻來搞破壞。

    如果每個投資商都用這種惡意炒作的手段,把地皮炒起來,房子漲上來,那麼最後買單的人又是誰?

    張一凡點了支菸,“我不希望他們這麼炒作,最後讓雙江市的老百姓來買單。因此出了個禁炒令。民富即國富,現在老百姓手裏並沒有多少錢,再讓他們這麼惡意炒作,老百姓的日子怎麼過?他們錢到手,拍拍屁股走人,到時想在雙江市安家落戶的百姓,他們就得爲房子揹負一輩子的債務。”

    秦川站在兩人身後,感受到張一凡那種心情,跟張一凡這麼多年了,可以說,這圈子裏沒有人比他更懂這位年輕的領導。

    一路走來,也不容易。而方家與李家的人,偏偏還要在中間搞點名堂。

    張一凡只不過是從一次次鬥爭中,踩着對手的肩膀,一步步走到今天。依稀記得,他與鄭茂然之間,與舒亞軍之間等等,張一凡的出發點都沒有錯。

    對手倒下了,自己繼續前行,秦川陪着他一路走來。經歷的風風雨雨,其實也是兇險萬分。

    現在打造湘省第二大城市的目標,堅決不能鬆懈,如果這個計劃成功了,這就是張一凡最大的政績。每一個成功者,腳下必定倒下無數的犧牲品。

    張一凡看着遠方,緩緩道:“雖然中國目前的房價處於穩定期,我這也是防患於未然,禁止惡意炒作。李書記,你認爲如何?”

    李虹拿着望遠鏡,眺望着遠方,她長長地吁了口氣,“每個人都有一個心中的夢想,也許你的夢想就是打造一座世外桃園般的城市。但是我極力反對,政敵之間的鬥爭。”

    張一凡苦笑了一聲,“你錯了,方義傑只是個意外。並不是我要整倒他,是他自己走上了不歸之路。”提到這個問題,秦種很自覺地倒下去。雖然身在其中,但是秦川肯定感受不到那種殘酷的氣氛。

    張一凡看着李虹,表情十分凝重,“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去故意整倒誰!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不過,我堅信一句話,走自己的話,讓人家去說吧!歷史會給人公正的評價!”

    然後他一邊說,一邊走,“古人都說三國時期,曹*是奸黨,但是現在,很多人並不這麼認爲。曾國潘也是,他們當時做事情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後人怎麼去評判他們。”

    張一凡突然回過頭來,“就象你,這麼固執,你在乎過人家怎麼看你嗎?”

    李虹愣在那裏,定定地望着張一凡,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說自己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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