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紅英低低地道:“老闆給的。說是提前支付的工資。”
什麼老闆這麼大方?出手就是幾千幾千的拿。紅英媽有些懷疑地盯着女兒,“你沒在外面亂來吧?”
“媽——”崔紅英跺了跺腳,想哪裏去了?唉!她正要解釋,外面響起老爸的聲音。
喫飯了,大伯掂記着那兩瓶酒,紅英爸看着自己漂漂亮亮的女兒,倒是沒怎麼壞處想。又看到紅英提回來的大包小包,他就覺得自己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總讓給自己長臉了。
只是想到二丫頭因爲實在交不起學費,輟學半年的事,一直讓紅英爸在心裏隱隱自責。今天有好酒,他也想痛痛快快喝兩杯。
看到菜上齊之後,老爸叫道:“紅英,聽說你提了兩瓶好酒,拿出來跟你大伯喝了吧!”
“我去拿!”崔紅英跑進裏屋,隨手掂了一瓶東安斗酒。一邊走一邊撕開包裝。突然,她傻眼了。
錢,這裏面裝的全部是錢,哪是酒啊!
這是怎麼回事?崔紅英當場就傻在那裏,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大伯在外面催道:“大侄女,你這是捨不得吧?磨磨蹭蹭幹嘛?”
老爸急了,“死丫頭,在幹嘛?”
崔紅英慌了,看着老爸叫了聲,“爸——”
老爸看到盒子裏的錢,兩眼睜得老大,“這……哪來的?”
“不知道。”崔紅英腦子裏亂糟糟的,這肯定是人家送給張書記的禮啊。這下該怎麼辦?這個盒子裏,至少裝了不少四五萬塊。厚厚的票子,令這對父女一時沒主意。
大伯見崔紅英半天不拿酒出來,嘆了口氣,搖着頭走了。
到底不是自家的女兒,捨不得!
崔紅英又打開另一瓶酒的包裝,又是同樣的結果,兩隻包裝盒子裏,整整八匝票子。這些人用心巧妙,還在盒子裏面放了配重,以保持與同樣的份量。
看着這些錢,父女倆沒了主意。
整整一個下午,除了小弟之外,一家三口就對着這錢發愣。這一輩子,哪見過這麼多錢啊?
這些東西都是領導不想要的,讓自己提回來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紅英老爸就道:“這個領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人家能送他這麼多錢?”
崔紅英極力辯解,兩老也不相信。崔紅英生氣了,“不信你們去問表哥,他是知道的。”
出了這種事,她沒敢說自己的老闆就是市委張書記,說了他們也不懂。
但是這錢怎麼處理?八萬塊啊?給他們,他們也不敢收。老爸說報警,交到村裏。老媽說全交嗎?要不留點吧!
兩個人正在討論這錢的去處,崔紅英突然反應過來,“不行,絕對不行,這錢誰也不能亂動。”
“那怎麼辦?”
“我去打個電話問問表哥,他畢竟有機關當祕書,有經驗。”
“那行!我們先把錢藏起來,等你問過騰飛再做打算。”
於是,夫婦倆就把這錢裝起來,藏在牀底下的箱子裏。
這一晚上,夫妻兩想着牀底下的錢,失眠了。
紅英媽翻來覆去睡不着,“他爸,你說紅英這孩子會不會在外面亂來?我看她這幾個月變化挺大的,今天她又給了我二千塊,說是老闆給的錢。你說,一個什麼樣的老闆,會這麼大方?該不會是……”
想起人家說一些漂亮女孩子在外面給人家當*,她的心裏就堵得很。紅英不會也走上這條路吧?她還是個學生啊!
“別瞎說,你是她媽,還不瞭解自己的女兒?”紅英爸堵了女人一句。
“可是,我心裏就是沒底。你看她那樣子,哪象村裏人。我怕人家說嫌話,戳背心。”
男人不耐煩了,“我說你是怎麼啦?盡把自家孩子往壞處想,不是有騰飛在那裏嘛,有什麼事,騰飛會不知道?”
被男人罵了幾句,老媽就不說話了,卻依然在心裏想着這事睡不着。
崔紅英也翻來覆去的,心想這事得趕快通知張書記,千萬不要惹出什麼麻煩纔好。唉,早知道,我就不拿這兩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