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辦公室裏堆積如山的投訴信,烏逸龍突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

    張一凡還是出手了,他彷彿從這些投訴信中,看到張一凡當時那張憤怒的臉。當天晚上在會議室的時候,儘管大家都抱着事不關己的心態,但是張一凡扔下的那幾句話,的確很驚人。

    張一凡的幾句話,就象一塊投在平靜湖面上的石子,激起千層浪。

    很多研究過張一凡的人都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就這樣忍氣吞聲,他就不叫張一凡了。

    試想曾經有多少人,想把他踩在腳下,可惜,到最後倒下的是別人,站起來的是他張一凡。

    永林這種局面,遲早要被改變。而這正是烏逸龍所擔心的事情,他極力在維持這種格局。

    這是一場官場中的搏弈,張一凡被將了一軍,現在他要反將了。棋勢很明顯,雖然還沒有將軍,卻營造了一種外圍氣勢。

    這種氣勢,令你不得不回防。而且你明明知道對手要將自己的軍,可是卻不知道他從哪裏出手。

    在永林呆了十多年,烏逸龍自問把這一塊抓得很牢,管得很好,他一直自我感覺,自己就象一個掌控大局的將軍,將永林的一舉一動,全部納入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以前的書記,跟自己博弈的時候,自亂陣腳,敗陣而退。

    張一凡到此之後,時而銳氣十足,時而溫文爾雅。他就象一隻狡猾的狐狸,捅對手一刀之後,馬上送你到醫院。不讓你死,也不讓你活得太舒服。

    然後在你療養的時候,他又在營造周圍的氣氛。做一些有利於老百姓的事情,修路,投商,企改等等一系例的動作。

    於是,老百姓記住了他,卻忘了那個躺在醫院裏養傷的自己。雖然從省裏下來的二億多資金,對於修路來說,少得可憐。

    但是張一凡主張,只是在原有路面的基礎上擴寬,整平,鋪上石子,連瀝青都不澆,因此這二個多億用來養路卻是綽綽有餘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永林市的路政建設,其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烏逸龍在想,面對今天這招棋,自己該如何破解?

    紀委甘書記此刻就坐在張一凡的辦公室裏,張一凡將這些檢舉信扔過去,“甘書記,紀委的工作總是很被動啊!”

    紀委自然也收到了這些檢舉,投訴信件,當時他就在心裏嘆息,黨政兩位一把手又開始搏弈了,自己這個倒黴的紀委書記總是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

    面對張書記的指示,他只能不折不扣的實行,否則他這個紀委書記就有危險。張書記已經警告他很多次了,紀委的工作很不主動。

    張一凡雖然沒法決定一個紀委書記的命運,但是他可以請示上級,要求上級對他這個紀委書記進行調整。以張一凡的能力和背景,要動一個市紀委書記,絕對沒有半點懸念。

    甘書記小心翼翼地問道:“張書記,這些人是不是全辦了?”

    以前張書記辦事,總是不一棍子全部打死,這次是不是留幾個活口,槍打出頭鳥就行了。

    但是張書記的眼神告訴他,這次要狠狠地打,展開全面的調查。凡屬是涉案之人,絕不容情。

    身在紀委這麼多年,甘書記總是秉着治病救人的方針,點到爲止。一般只針對當事人進行雙規,查處,或者移交檢察院。

    所以他們調查涉案對象的時候,一般只要求這些人把自己的問題說清楚就行,很少痛打落水狗,這也算是官場中的潛規則吧。

    因爲永林這池子裏的魚,都是有人放養的,要不要全部撈出來,還是隻撈幾條,這要問過魚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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