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十一月底了,總理剛剛從國外回來,聽到張一凡來訪,他就笑了,“你小子真沉得住氣,永林的事情都弄好了嗎?”

    說完,他又猛地拍拍腦袋,看,我把這事又忘了,你現在黨校進修。

    張一凡說,“其實我老早就想來看望您了,只是事情總有不湊巧,學校裏實行的又是封閉式管理,我出不來。”

    總理道:“你這算是打學校的小報告?副院長都跟我反應過了,你們第一次實現封閉式管理,一個個都跑出去了。學校這也是爲你們好,學習總得有個學習的樣子。否則以你們平時在下面的作風,課堂恐怕是沒有幾個人。”

    張一凡訕訕地笑了,“是,是,副院長其實也是爲大家着想。他這也是用心良苦。”

    總理就道:“其實,我一直想再跟你談談關於永林那錳礦的事,但我一忙就把這事忘記了,而你也一直沒有來找我。關於永林錳礦的事,我也寫了幾點建議,你拿回去看看。”

    總理遞過一個本子,張一凡接在手裏,忙說了聲謝謝。

    他要打開看的時候,總理說,回去再看,現在不急。

    自從那一次永林視察,張一凡對總理老人家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總理平時日理萬機,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他跟一個普通人一樣,把自己放在老百姓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談到城市規劃與發展,他又能從這個角色中脫穎而出,站在一個別人看不到的高度,縱觀全局。張一凡最佩服他的就是那種果決的金融宏觀調控手段。總理的大局觀,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那種眼光,可以說是前無古人。

    後面,總理跟他說到李虹,“李虹怎麼樣了?”總理的話裏,透着對晚輩的關懷。

    那一次永林之行,李虹病倒了,總理是上了飛機之後,才發現李虹一直沒有出現,這才問起身邊的人。李天柱告訴他,李虹中暑了,正送往了永林中心醫院。

    張一凡說,李虹那次中暑之後,沒幾天就恢復了。現在應該還在雙江,我也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她。

    總理居然有些歉意地道:“這個李虹,身子太弱了。要知道她扛不住,我也不會叫她硬撐着,她這個人雖然是女孩子,但性子犟。不過,李虹倒是一個苗子,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剛正不阿!有原則!”

    張一凡說總理目光如矩,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不過我更認爲,李虹適合做紀委的工作,搞經濟不應該是她的強項。

    總理就哈哈大笑起來,誇獎了張一凡一句,“英雄所見略同,她這性子,的確應該在紀委這個位置上更恰當一些。”

    這話總理本不是打算說的,沒想到張一凡跟自己不謀而合,因此,他就忍不住說出來了。總理道:“那你認爲自己,更適合搞什麼?”

    張一凡說,“經濟,其實我更喜歡抓經濟。”

    聽了張一凡的話,總理又問,“以你看來,中國未來十到二十年裏,最大的困擾在哪裏?”

    張一凡想了一下,發現總理眼中那絲欣賞,他就壯起膽子道:“我個人認爲,中國未來十到二十年裏的主要矛盾在於貧富差距的不斷擴大,兩極分化,沿海城市將繼續突飛猛進地發展,而內陸城市將慢慢拉開與他們的差距。還有,房地產事業的飛躍,雖然會帶動很多行業,很多地區進入一個繁榮時期,促使地區經濟迅速膨脹。房地產事業的迅猛發展,雖然不違揹我黨的方針政策,拉動了內需,但他必將帶來困擾。在若干年以後,房地產將成爲我國最爲頭痛的問題。物極必反,萬一房地產產業的崩潰,將會引發新的經濟危機。”

    總理說,“你說得對,所以我現在就在注意這些問題,控制貧富差距,控制菜籃子工程,控制房地產事業不要發展太快,我現在就在考慮房價的問題。在國外,因爲房地產業崩潰,引發的經濟危機的例子,已經屢見不鮮,所以我們要做到防範於未然。”

    總理站起來說,“你能有這樣的眼光,很不錯,你已經超越於你的同年人太多,很多的部級幹部,都不具備你這種眼光。一個人就應該這樣,當你站在某一個高度的時候,就應該把自己放在更高的一個角度去考慮問題,這才更具有前瞻性。”

    得到總理老人家如此高評價的讚揚,張一凡只是淡淡一笑,表現得十分得體。總理跟他聊了足足二個小時,這才讓他離開了中南海。

    每一次跟總理談話,張一凡都能有所展獲,他能從總理的話中,得到很多的啓發。而且,他也越發覺得總理的用心良苦,經過幾次的接觸,總理好象總是在暗中,有意無意地指點自己。得到這一結論,張一凡簡直有些欣喜若狂,只不過,現在的他,很少把心思表現在臉上。

    今天總理的話中,似乎有很多的暗示,張一凡在想,他是不是想告訴自己一些什麼?

    在回來的路上,張一凡還在回味總理的話,他的電話就響了。

    沈繼文道:“君少回來了,他約我們一起喫飯。”

    張一凡平靜地道:“你們定個地方吧,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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