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範書記沒有回去,而是睡在賓館裏。

    一個人躺在大牀上,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今天的失控,讓他覺得很不爽,他想不明白,曹良奇這種反水,太不正常了。

    難道有人*他做這種決定?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瞭解曹良奇的人,範書記想不明白,自己在哪裏出了差子,真要弄得自己晚節不保?

    想着這些事,他就失眠了。

    仔細想來,自己與張一凡的合作,是最愉快的。至少張一凡懂得禮讓,也不咄咄*人。看來,自己真不應該打唐武的主意。/範書記有些後悔了,人年紀一大,容易在腦海裏胡思亂想。

    此刻,他又在心裏暗罵了句,笨蛋!明知道唐武是張一凡的人,還去打壓他。

    當初範書記沒有想這麼多,因爲這幾年過得太順利了。人在順利的時候,往往不會去考慮這麼多。一旦受挫,纔會去想這想那,想問題出在哪裏。

    唐武的事情,曹良奇有一定的過錯,他在中間推波助瀾,要不是他,何至於弄得這麼被動?

    範書記在心裏想,曹良奇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難看,故意把唐武往死裏整。然後,借張一凡的手,把自己除掉。

    想到這裏了,他就倒吸了口涼氣。

    要不是今天這場戲,他還不會去細想,現在範書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曹良奇要不是這種想法,爲什麼今天要突然反水?而且李宏輝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要不是今天其他人都棄權,這個局長的位置就落到曹良奇那人身上去了。

    對於這麼多人棄權一事,範書記又驚又喜。這些棄權的人,是什麼心態?他們又是怎麼打算的?

    當然,在關鍵的時候,自己有一票否決的權力,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漸漸地,範書記就在心裏分析那些棄權人的心理,他們是幫自己,還是有別的想法。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很明顯,這些人都不站在曹良奇的立場上,如果不站在曹良奇的立場上,是不是一定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如果他們兩邊都不站,那又是站在誰的立場上?

    武裝部楊衛成和宣傳部劉風華都是沈系的人,他們只聽命於沈宏國。這兩個人只要不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都會聽自己的,但是一旦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的態度就很鮮明瞭。

    沈系和張系的關係,固若金湯,範書記也曾聽說過,因此,他很快就想到了,如果在唐武的任命上,發生了相左的意見,他們肯定幫着張一凡,而不會幫助自己。

    田部長,一直態度不明朗,九大常委中,有三個不屬於自己所能左右的。汪遠洋這人呢,能力是不錯的,範書記看着他一路爬上來,很快就要與自己齊名了。,他的倔起,與張一凡有很大的關係。以前他還想着,把汪遠洋拉過來,朝自己靠靠,現在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這樣算來,九大常委,竟然有四個不屬於自己控制。再加上曹良奇的反水,李宏輝的變節,範書記覺得自己好失敗。

    敗得糊里糊塗,看來,人不能太安逸了。

    古人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對於張一凡來說,要讓範書記失控,太容易了。自己是在東臨市爬起來的,東臨市的勢力根深蒂固。

    象李治國,汪遠洋,蘇如虹,袁成功等人,都是自己的勢力,還有幾大常委,也是老交情。有些事情,是暗地裏的,沒有哪個人的臉上,寫着某某某的人。

    有些人就是多面派,你看不出來,根本不知道他心裏,他是不是真心對你。他或許在你面前說人話,轉身過後,就在背後說鬼話。

    他要攪範書記的局,的確很容易。官場上的鬥爭,不象在戰場那麼硝煙瀰漫,但是正由於這種暗戰,更令人驚心動魄,有些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等範書記發現今天這場面失控之後,他就有點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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