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翠萍帶着人,火速趕往小郎村,她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她那嚴肅的臉色,便在心裏暗暗思量,老闆這幾天是怎麼了?幹起工作來如此拼命,象跟誰在較勁似的。

    其實,宋翠萍在也心裏暗道,我這是跟誰在較勁?

    反正這幾天,她就在想着怎麼拼命去工作,不要讓自己閒下來,不閒下來就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此刻,她又想到了呂強,想起了鄭茂然,在這兩個男人中間,自己都覺得有些混亂了。當初,宋翠萍是爲了這個家,才決定委身鄭茂然的。爲了讓自己的男人能挺直腰桿,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她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不過,這幾年以來,鄭茂然對她不薄,讓她從一個副主任科員,爬到了副縣長的級別,這對宋翠萍來說,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她的付出也沒有白費,鄭茂然給了她所求的一切。

    得到了這些,她也在失去,不斷地失去自己曾經擁有的一些東西。

    現在她和呂強的婚姻名存實亡,她和呂強也好久沒有發生關係了。有個時候她想,呂強不理她,有個時候她不想,呂強卻又要報復她。

    兩個人之間,倒底是愛與恨,已經說不清了,但兩人都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紙。

    宋翠萍也曾聽人說,呂強在外面有女人,她笑了。‘就算是呂強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她也認了。但她相信,呂強不是那種人,他做不到!

    她瞭解呂強,就象瞭解自己一樣。

    宋翠萍在心裏想着這些事,車子就開到了小郎村,第二次來小郎村,大家都輕車熟路了。支書因爲接觸過疑似病人,被隔離了,村長還在,村長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他早接到電話,就在村口等縣裏領導的到來。

    因爲指揮部吩咐過,叫村民不要隨意亂跑,最好是呆在自己家裏。這樣可以極大限度地控制傳播途徑。當然,大家去地裏幹活倒是沒事,只要不與病毒攜帶者過份接觸,不要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等過於親密的活動,一般不會有事。

    農村的人都沒有戴口罩的習慣,儘管村裏已經發現了這種病人,而且被隔離了幾十個人,依然很少能看到戴口罩的人。

    此刻又是晚上,應該是深夜了。

    村長在路邊接到宋翠萍的時候,村長在心裏想,怎麼來了個女同志?

    司機說,這是我們宋縣長!你趕快帶路,那個人估計藏在什麼地方?

    宋翠萍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村長,村長聽說是縣長,立刻變得唯唯喏喏的樣子。

    他指着那片黑乎乎的山脈,應該是後山,躲到後山去了,我去過她家裏,沒有看到人。

    這麼黑乎乎的一片山,其實也不大,但要在這個漆黑的夜上尋找一個人,的確有些困難。如果放棄,這個人可能就會死在這山裏。

    如果她真死在這山裏,還算不是最壞的結果,如果她不在這山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這纔是最壞的結果。

    宋翠萍問村長,“你確定嗎?”

    村長說,基本上可以確定,因爲天黑之前,對,就是你們來抓人的時候,有人看到她朝山上去了。

    司機糾正他的說話,“什麼抓人,我們是來幫助大家的。幫助大家一起戰勝病魔。”

    村長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連道歉,“是,是,是,我說錯了,我道歉。”

    宋翠萍對身後的工作人員道:“沒辦法,大家行動吧!三五個人一個組,保持聯繫。”

    村長道:“要不要我去找些人來,大家一起搜山。”

    他對這個女副縣長產生了好感,同時,他又在心裏想,爲什麼要個女同志帶頭呢?那些男人又哪裏去了/?

    宋翠萍本來不想讓村長叫人,可一個醫務工作人員建議,“宋縣長,我們人手不夠。要不由村民帶路,我們這些人每個組分一個,發現疑似病人的時候大家注意保持距離,不要靠近就沒事的。”

    宋翠萍想想,也只有這樣了,否則憑着這十幾個人,怎麼展開工作?

    於是,村長很快就找來了幾十個青壯的年輕人,大家分成三五人一個組,每個組裏分配一個醫務人員。

    司機說,宋縣長,您就不要上山了,呆在這裏吧!

    宋翠萍搖搖頭,“我們也到附近找找,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村長帶人上山去了,鎮裏的人才珊珊來遲。

    王博在路上給宋翠萍打電話,“宋縣長,你不急於行動,我們馬上就到,半小時左右。”

    宋翠萍看看手錶,快凌晨四點了,說,他們已經上山了。

    張一凡一直沒有睡,他坐在指揮部辦公室,每隔十分鐘就與王博他們聯繫一次,瞭解最新的進展。沙縣這疫情,總算在控制範圍之內,除了三名在病毒攜帶者死亡之外,其他的十幾人正在搶救之中,其他人尚未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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