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才身邊國企骨幹,總工程師,副廳級待遇的幹部,自然也有機會認識分管工業的張副省長。今天突然接到這個消息,張副省長的騰書打電話過來,他馬上就趕到了張副省長所住的酒店。

    吳有才的出現,僅僅在張雪峯之後不到十分鐘。看到吳有才來了,張雪峯便主動退出去,在走廊裏呆着。

    “張省長。”看到這個年輕的副省長,吳有才心頭一跳。剛剛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爲只是騰祕書一個人來了,沒想到張副省長親自來到,吳有才立刻就有一種震驚的感覺。

    張副省長召見自己,恐怕是衝着鋼鐵廠而來。

    的確,吳有才所料不差,否則張一凡不可能無緣無故召集這個人見面。

    他本來想在省城見吳有才的,但是怕吳有才進省城,會召來很多人的猜想,因此他就自己來了安陽。兩人在開會的時候,已經見過幾次面。

    所以張一凡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道:“坐!”

    騰飛立刻起身倒了茶,拿着一個本子準備記錄他們的談話內容。看到騰祕書這付架勢,吳有才在心裏暗道,今天張副省長親自到來,自己該如何應對?

    張一凡道:“我想了解一下鋼鐵廠目前的情況,爲什麼這幾年虧損如此厲害?以前年產值高達三百多億,創造了超過整個安陽一半的GDP,鋼鐵廠也一度成爲了湘省的驕傲。爲什麼會在這短短几的之內,迅速疲軟成這樣?今天我來就只召見了你,別人的話我信不過,。我要聽聽你的意見。”

    張副省長如此開明的表了態,一句別人的話我信不過,要聽聽你的意見,便讓吳有才覺得親近了許多。

    一個企業的進步,人是首當其衝最基本的因素,一個好的團隊能建立一個好的企業,一個壞的團隊,也能摧毀一個好的企業。

    到底是管理上的問題,還是產品問題,以鋼鐵廠的能力,不可能在市場竟爭中被淘汰。吳有才掌管着生產技術這一塊,他最具有發言權。

    聽到張副省長問起,他也在心裏琢磨,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該如何把握?是徹底交待,還是有所隱瞞,這個問題對吳有才來說,也十分重要。

    但不說到關鍵的點子上,又交不了差。他想了會,擡頭道:“張省長,鋼鐵廠會走到今天這地步,並不是一朝一夕之過。現在的安陽鋼鐵幫可以說是病入膏肓,沉痾難解。”

    他嘆了口氣,“我見證了鋼鐵廠的輝煌,也看到了鋼鐵廠現在的模樣,說實在的,我的心如刀割。但是我做爲一個副總經理,總工程師,對於企業管理這一塊,始終插不上手,只能看着人家唱戲。造成鋼鐵廠的今天,裙帶關係無疑是最大的致命點。正因爲如此,鋼鐵廠才一步步墜落。當然,這種裙帶關係也不是現任領導上任的時候興起的,這應該是我們國家一種常有的現象。”

    吳有才這句話,明顯的是在撇清自己告狀的嫌疑,因爲他還不明白張副省長的態度。就算他肯出手整頓鋼鐵廠,他會真正把事情徹底貫徹下去哪//?還是走走過程做做樣子?

    官場的事很微妙的,熊桂林的背景,他再也清楚不過了,萬一張副省長不肯跟郭副省長撕破這張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那自己就成了惡人。

    因此他說話的時候,儘量不要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張一凡自然聽出來了,他沒有*一個人去相信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手腕來,用行動去證明,要讓鋼鐵廠的工人們看到自己整頓的決心,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吳有才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採購方和銷售方存在的問題。我們廠裏採購回來的原材料往往比人家的貴,而銷售出去的產品,卻比市場同類產品價格要低。當然,他們銷售有他們的概念,說是爲了搶佔市場份額,必須有這個過程,只要等我們搶到了一定的市場份額,再去談賺錢的事。我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只知道,我們進來的原材料比人家貴,賣出去的價格又比人家低了,這樣下去鋼鐵廠能不虧損嗎?”

    “市場競爭的殘酷我當然清楚,反正銷售與採購這一塊的明爭暗鬥,是我認爲最卑屈的手段。一個企業如果不賺錢,那還叫什麼企業?鋼鐵廠十幾萬工人,難道真要靠政府救助來維護下去?我個人認爲,這十幾個億的虧損,不排除有人爲因素。其實,根據我的瞭解,我們的技術和產品質量,都不弱於其他同等水平的大企業,但是我們的管理就做不到人家那麼好,這種虧損也是理所當然了。張省長,其實這些問題,我已經向前任分管工業的副省長反應過了,不過上面好象沒有重視。”

    吳有才看着張一凡,心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重視這件事,如果又是走走過程,我還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免得惹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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