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副職到正職的跨躍,是一種飛躍性的進步。

    很多人一輩子也走不到這一步。

    一個正職下面,壓着多少個副職,這一點沒有比圈子裏的人更清楚。

    因此每一個位置,既是新的起點,又是終點。

    副職看正職,就象隔着一條大河,遙望對面的遠山。

    想要爬上這座山,將他征服在自己的腳下,首先你必須有過河的裝備。

    在你沒有任何風險的情況下,趟過這條大河。

    山腳下,依然有很多登山者,有人在登山過程中墜涯了,譚長征就是這次登山的失足者,一失足成千古恨,面對他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鐵窗生涯,所以只有少數人能登上這高峯。

    省長之職,放眼整個國家,雖然說不上高處不勝寒,但絕對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張一凡在湘省奔波了多年,驀然回首,發現自己的腳下已經有了一大片的跟隨者。

    江淮無疑是一片新的領域,張一凡在江淮之地,首要的工作,不再象以前那樣,天天想着招商引資,如何將人家騙進來,再牢牢套住,幫助自己發展經濟。

    江淮的富裕,可見一斑。

    在這裏隨便找個村莊,哪怕是山各拉里,同樣的數不清的小工廠,作坊,雖然這種加工廠和作坊無法登堂入室。其原始的工業和*作手法,完全是靠人力來完成,但至少證明一點,經濟很活躍。

    因爲正是這千千萬萬數不清的加工廠和作坊,典定了江淮省在沿海經濟霸主的地位,並且很快就呈現出超越廣省的架勢。

    江淮見得最多的,當然是現代化的城市,一座座高樓大廈,國際酒店,珠寶金行,高級會所,無一不展示着它潛在的經濟價值和實力。在都市的夜晚,充斥着一種紙醉金迷的味道,這裏的空氣,都帶着濃重的經濟特色。

    還有一個見證實力的地方,那就是大街上滿地奔跑的小車,小車的數量和檔次,也可以看出一個地方的經濟實力,這些都是最有力的依據。

    對於一個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的官員,難免晚節不保。

    於是張一凡想到曾經有位鉅貪說過的一句名言,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乾脆就洗個澡。

    這句話反映了一些人的普遍心裏,張一凡離開湘省的時候,只帶了祕書和司機。他不知道上面給自己派的搭擋是誰?也不知道總理會不會重視自己所說的問題。

    張一凡一針見血地指出,江淮的問題不在於經濟建設,而在於幹部政治素質的培養。這種地方,不貪則已,一貪就是大貪。

    見面會上,還是那種老套的話,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人似乎早聽過他的大名,不敢有輕視之意。或者說,他們已經如驚弓之鳥,在這種氛圍之下,難免有朝一日查到自己頭上來,所以這個新來的代省長,他們都不敢得罪。

    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早就成精了。上面敢在這個敏感時期將張一凡派過來,很說明問題,張一凡這人不簡單。能力與年齡有些時候是不對稱的。

    虛僞的話,張一凡也不想說,開了個簡單的見面會,大家就散了。然後,張一凡三天沒有露面。

    馬上就要過年了,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唯穩。

    只有等中紀委將工作結束之後,他才決定整頓。

    所以這幾天時間,他就帶着祕書,司機,察看民風去了。

    站在大海的邊緣,感受着這種腥味的空氣,張一凡渾身渙發着無盡的朝氣。

    此時此刻,他的確有種意氣風發,春風得意的模樣。

    李虹打來電話,問他在江淮的感覺怎麼樣了?

    張一凡面對大海,聆聽着李虹的聲音,“聽,那是什麼聲音?”

    海邊傳來輪船的汽笛聲,幾艘白色的巨輪從遠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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