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考察事件似乎正在慢慢平息,一切都回歸正軌。

    張一凡換了一種心情,象往常一樣日常工作。但江淮省領導班子裏的氣氛,明顯與以前大不一樣。大家似乎都在有意迴避什麼,陸正翁在會議上的話,也漸漸少了。

    一種很微妙的氣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很多人私下裏說,張省長變了,感覺跟以前不一樣,應該說他比以前深沉了許多。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莫國龍。莫國龍也變了,變得象個老好好,完全沒有以前那種作勢,對每個人都笑面相迎。

    只有李虹書記,依然一如概往冷漠,寡言少語。在很多人眼裏,李虹是個不講情面的鐵娘子。有她當紀委書記,大貪變小貪,小貪變不貪,官場風氣明顯好轉。

    但這一次,李虹經歷了生死攸關的那一刻,她好象比以前更加不近人情。

    省裏幾位主要領導人的心情,直接決定了領導班子的氣氛。

    陸正翁這段時間,也覺得太壓抑,每次開會,總給人一種暗藏殺機的味道。於是他叫了歐陽三號,到省委賓館訂了桌酒,晚上幾大常會聚一聚。

    其實他早有這個念頭,一來爲張一凡接風洗塵,二來團結一下領導班子裏的氣氛。

    歐陽三號將消息傳達到各常委,除了李虹和遠在三百里之外的寧德市委書記沒有到場,其他人都go來了。今天晚上有三桌,老闆們一桌,祕書一桌,司機也有一桌。

    陸正翁身爲省委書記,拿出老一的樣子,端起酒杯,“一凡同志,其實這杯酒,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只等你一回來,大家痛痛快快喝一回。今天算是遲來的接風晏,不過這也是同志們的一片誠意。怎麼樣?表個態吧!”

    張一凡微笑着站起來,端起酒杯,“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從命,那這杯酒,就讓我敬大家。以感謝江淮班子,在陸書記的領導下,大家團結一致,努力奮進,爲江淮百姓創造一個安定團結,和諧穩定的生活和工作環境而乾杯。也感謝各位同仁,對張一凡的關心與支持。”

    衆人齊齊舉杯,紛紛說着祝福的話。

    張一凡在西域的情況,大家心裏清楚,這些人不無感嘆的是,真不知道張省長是怎麼度過來的。五天五夜,過着人間地獄般的生活,因此大家對張一凡,更有一種遠而敬之的心態/。

    聽說一個人在那種絕望的環境下,心境會產生變化,或暴燥不安,或陰鬱寡言,或心機沉沉。正因爲如此,大家才保持着相當高的警惕,生怕栽在張一凡手裏。

    宋昊天這麼大的背景都幹掉了,他們與之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今天晚上,本來很多人都不想來的,可聽說是給張一凡接風,如果這個面子不給,那也很得罪人。

    喝完這杯酒,大家又靜靜地坐着,陸正翁道:“我們今天晚上,不談工作,只喝酒。”

    大家都表示贊同,以前這些常委中,要數週一來最活躍,而今天莫國龍很主動,他當着杯子,“張省長,爲了您的平安歸來,我敬你一杯!”

    張一凡輕笑道:“好啊!”

    他端起杯子,“莫部長,今天還能坐在這裏,喝上你的一杯酒,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莫國龍心裏一驚,賠着笑道:“張省長說笑了,想喝酒,我們隨時都可以。”

    張一凡道:“那是。”動了一下杯子,張一凡望着大家笑了起來,“你們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錢嗎?”

    陸正翁眉頭一皺,張一凡怎麼說這種話?看起來不象開玩笑。

    週一來卻接過話題,“那當然是您和陸書記的命值錢,哈哈……”

    幾個人隨着乾笑起來,陸正翁卻有些不悅,今天自己可是做和事佬,調節氣氛來的,張一凡把這話扯開了,恐怕不好收場。不待陸正翁說話,張一凡說道:“別人的命值多少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自己值五百萬。”

    咚——一隻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大家都望過去,莫國龍一臉尷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去再拿一隻杯子過來。”

    陸正翁明白了,張一凡原來是項莊舞劍。

    之前他也懷疑過莫國龍,但這種沒有證據的事,陸正翁自然不會亂加猜測,但今天莫國龍的表現,更加證實了他心裏的想法。

    週一來等人,並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很不解地看着莫國龍。莫國龍找了個藉口,從包廂裏溜出來,掏出一塊手帕,一個勁地抹汗。

    張一凡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否則哪來五百萬賣他命的事/?

    關於這件事,只有自己和馬俊輝知道,除了馬俊輝之外,其他那些匪徒,不是都被人家滅口了嗎?馬俊輝的遺體早就被火化了,人也入土爲安。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沒有了,張一凡哪來的消息?

    莫國龍正在抹汗時,張雪峯從洗手間出來,“莫部長,你不能喫辣椒吧?”

    莫國龍笑了笑,“那是,那是。”

    不能喫辣椒的人,也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來?

    張雪峯有意無意瞟了他一眼,故意慢騰騰地洗起了手,莫國龍呆在那裏很不自在,乾脆就回包廂裏去了。包廂裏的氣氛,已經活躍了許多,大家似乎都忘記了莫國龍的存在,他訕訕地笑了笑,在位置上坐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