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茶坐到唐武身邊，唐武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漫雪，最近都忙什麼了呢？”
何漫雪道：“沒忙什麼啊？你不是今天不過來了嘛？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唐武注意到她的眼角，殘留一絲淚花。
是啊，至親的人都走了，誰不悲傷？唐武並不提及此時，只是關注着何漫雪。何漫雪有些心虛，“你今天怎麼啦？我哪裏不對嗎？”
唐武道：“沒有，你很好。只是我啊，突然有些低落，想找個人聊聊天，一時又找不到對象。”
“所以你就過來找我了，是吧？”
“算是吧！”唐武點點頭，“自從跟你相識之後，我心裏想得最多的就是你。”他看着何漫雪，“我聽人說，當一個人懷舊的時候，他已經老了，是嗎？”
何漫雪笑了，“沒，你什麼時候不都是生龍活虎的？”
唐武道：“人都有老的時候，都有死去的那一天。有些人，還沒有到年老的那天，他已經離去。或死於車禍，或死於災難，或死於動盪……你說，這是不是一場悲劇？”
何漫雪終於笑不出來了，幾顆淚水滑落。
唐武似乎沒有看到，依然淡淡地道：“平時很多人都說我很灑脫，逍遙自在。很多人對我很恭維，怕人，也有很多人想巴結我，可惜，沒有幾個人能真正懂我。”他這才轉過頭來，看着何漫雪，驚訝地問，“你怎麼啦？”
何漫雪心裏一驚，“沒，沒什麼？聽你這麼懷舊，我突然有感慨了。”
唐武漫不經心地道：“你小孩子感什麼慨，纔多大啊！”
何漫雪咬着脣，“我小孩子你還欺負我？”
唐武笑了笑，“說你胖還真喘上了。”目光盯着何漫雪，“你是不是有心事？”
何漫雪說沒有，真的沒有。唐武把手貼過去，落在她胸口，“我摸摸就知道了，休想騙我！”
唐武也是做做樣子，見何漫雪閃躲，他才正色道：“你的眼睛告訴我，一定有心事。說，只要我唐武能幫助你的，絕不說半個不字！”
何漫雪黯然搖頭，“我真沒事，唐武哥。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都沒來得及謝你！”
唐武道：“你再跟我提謝字，我就不客氣了。跟了我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唐武的爲人。雖然說不上忠肝義膽，但是我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朋友和女人。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嗎？”
何漫雪點點頭，“記得！”
唐武道：“這就對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許瞞着我。你瞞着我，就是說明我唐武無能，看不起我！”
何漫雪心情十分複雜，這讓她想起了唐武在普陀的那個晚上，不顧一切保護自己。又想到自己的親人，在這場人爲的災難中喪生。她還想起，自己因爲某種目的，潛伏在唐武身邊，何漫雪越來越有些不安了。
女特工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
跟唐武相處的這段日子，何漫雪的心思正慢慢發生變化。如果說以前，她還受到藤原先生那些右翼派的蠱惑，但是昨晚發生了那場災難之後，再也沒什麼可以說服她。
因爲這場災難，就是右翼份子一手打造出來的。何漫雪比誰都清楚，他們試圖建立一個軍事強國，繼續稱雄亞洲的夢想。
夢想，正是這個可怕的夢想，毀了太多人的生命。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爲這場暗戰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們偏偏又無從選擇。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理可言，因爲所謂的真理，常常掌握在某些人手中。他們犯下的錯誤，足以讓千千萬萬的人來買單。
到底是助紂爲虐，還是迷途知返？
何漫雪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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