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綰綰冰冷的眼神讓武鑫嗅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
“你……你要殺我！”
武鑫嚇得急忙轉身要跑，可下一秒，楚綰綰將紅裙扔出。
天空最後一絲亮光徹底湮滅，阮霞的鬼魂緩緩降臨武鑫眼前。
仍是那一身鮮紅的長裙，但此刻阮霞的臉白得嚇人。
武鑫記得，阮霞死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臉色慘白，瞳孔渙散，眼神失焦，死不瞑目。
“阮霞！”
武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他不是第一次感覺到阮霞鬼魂的存在了，但這卻是他唯一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見她。
武鑫在家的時候阮霞多少顧忌着小俊不敢做得太過分，但現在小俊不在，她也就沒必要放過武鑫了。
“武鑫，你好狠的心啊，縱容那個女人挖了小俊的眼，還害我性命，讓我和兒子不得相見，我要殺了你！”
阮霞淒厲的聲音幾乎要把武鑫的耳膜刺穿，蒼白的手指緊緊掐住武鑫的脖子將他提到半空中。
武鑫將求救的目光轉向楚綰綰：“救……救我……”
楚綰綰沉默着沒有說話，直到武鑫快要被掐死的時候，她纔開口：
“阮霞，先放了他！”
阮霞聞言，滿是恨意的眼睛怒瞪着楚綰綰：
“你要幫他！”
楚綰綰微微蹙眉：“再說一遍，先放開他！”
“不可能！我現在就要殺了他！”阮霞怒道。
楚綰綰擡手揮出一道靈符，直接將阮霞擊飛出去。
阮霞驚愕地看着楚綰綰怒道：“你明明答應幫我的，爲什麼要救他？”
楚綰綰眸光森冷：“再敢質疑我的話，我便讓你魂飛魄散！”
阮霞已經化作厲鬼，厲鬼本就有惡性，如果再讓她殺人加重了戾氣，那就枉費了她幫他們討回公道的心思了。
阮霞看着還在大口喘氣的武鑫眼底殺意不減。
“阮霞，你考慮清楚，你是小俊的親生母親，你犯下的罪孽會禍及小俊。”
果然，在聽到小俊時，阮霞的殺意便消失了。
“你說什麼？”阮霞驚愕地看着楚綰綰。
“我說過會替你和小俊討回公道，別再質疑我的話，否則，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去地獄！”
楚綰綰冷聲說完便指揮武鑫帶路找到了陳冰豔的家。
還沒進門他們就聽見孩子的哭聲還有女人的打罵聲。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瞎子！”
“嗚嗚嗚……媽媽……”
武鑫連忙推開門進去，就看見陳冰豔拿着雞毛撣子對着她瞎眼的孩子一下又一下地打。
孩子跪在陳冰豔腳邊哭得撕心裂肺，還沒完全癒合的眼睛裏流出來的都是混合着膿液的黑血。
“住手！給我住手！”
武鑫一把將陳冰豔推開，把孩子抱起來：
“小峯別怕，爸爸來了！”
“爸爸……爸爸……”
小峯和小俊年紀差不多大，被陳冰豔打了這麼久，一聽到武鑫的聲音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爸爸，我好疼啊！”
武鑫看着小峯滿臉的污血還有身上的傷痕氣得牙牀都在發抖。
武鑫一腳踹在陳冰豔的肚子上，踹得她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尾隨進來的阮霞看見這一幕心中的恨意更甚：
“大師，求你讓我殺了這個賤人吧！她留在這世上只會害人！”
“她挖了小俊的眼睛，這是債，該討回來，地府不會算在你的頭上的。”
楚綰綰這話就是默許了阮霞的行爲。
阮霞得到同意立即過去，直接控制陳冰豔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狠狠刺入她的雙眼。
“啊！！”
陳冰豔疼得尖叫起來，但是雙手還被阮霞控制着硬生生地將兩隻眼珠子徹底剜了出來。
鮮紅的兩顆眼珠掉在地上，寧宸不禁有些噁心，背過身去捂着口鼻。
血腥味太濃了，他實在有些不適應，但看楚綰綰面色如常，似乎是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
楚綰綰察覺到寧宸的不適直接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倒了一顆糖出來塞進他嘴裏。
寧宸還沒反應過來：“你給我吃了什麼？”
“眼珠子。”
寧宸心一緊差點吐出去，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他嘴裏的是薄荷糖。
清涼的薄荷味讓他的不適減輕了許多。
再看陳冰豔，因爲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了。
武鑫撇過頭去不忍心看這一幕。
阮霞並沒有動手殺了陳冰豔，正如楚綰綰所說，她已經是厲鬼了，再殺人就是造孽。
收拾完陳冰豔，阮霞又轉身看向武鑫。
武鑫連忙跪下：“阮霞，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你也得爲小俊考慮吧，你已經死了，要是我再死了，小俊就是孤兒了。”
阮霞沉默了，她緊緊握着拳頭。
從她自己的角度考慮，她的確該殺了武鑫讓他償命。
可她是一個母親，母親第一個考慮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
半晌後，阮霞開口了：“爲了小俊，我不殺你，你走吧！”
武鑫一聽到這話如蒙大赦般連忙帶着小峯離開了這裏。
楚綰綰看向阮霞：“這麼放了他，你甘心嗎？”
阮霞苦笑：“不甘心又怎樣，他說的對，小俊已經沒了母親，再讓他失去父親，他會變成孤兒的。”
“人在做天在看，犯了罪的人是逃不掉的。”
楚綰綰幽幽嘆了口氣，隨後拿出一張符紙將阮霞的魂魄收了進去。
而武鑫這邊，他剛帶着小峯迴到家裏就聽見警笛聲傳來。
“你是武鑫嗎？”一個警察走上前問道。
武鑫看見警察下意識地要逃跑，可沒等他有動作，幾個警察就迅速聚攏將他的手銬了起來。
“武鑫先生，關於您妻子阮霞的死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武鑫臉色一白，繼而無力地癱倒在地。
“終究……終究還是逃不過啊！”
“警察先生，您能不能先讓我上去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家呢！”武鑫急忙道。
“不用了，武鑫，小俊我會照顧好的。”
一個跟阮霞有五分像的女人抱着小俊走出來。
“武鑫，你做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枉我姐對你那麼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啊！”阮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