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綰綰和寧宸還有林知秋都還沒起來,倒是白景墨醒得早。7K妏斆
他走出帳篷,就看見柳凝天獨自坐在海岸邊的礁石上,手裏拿着一片葉子輕輕吹奏着。
“欸,怎麼不多睡會兒?”白景墨走到柳凝天身邊坐下。
柳凝天放下手裏的樹葉看了一眼白景墨笑道:“睡不着!”
“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了,竟然還會睡不着?”
“本來命就不多了,再浪費在睡覺上,多不值。”柳凝天垂眸輕輕嘆了口氣,嘴角卻掛着笑容。
白景墨抿了抿脣,忽然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自古以來邪修便是不容於世間的存在,我們逆天逆人,註定活不久,像我這樣集正邪兩派功法於一身的人就更短命了。”柳凝天眸光幽深。
白景墨眼底閃過一絲悲意,他不想柳凝天死,因爲他畢竟是爲了他的母親才落得今天這個結局的。
“等回了大風山問問師父,他一定有辦法的。”白景墨堅定地說,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柳凝天還是在安慰自己。
柳凝天輕笑一聲,隨後轉頭看向白景墨:
“你這性子有點不太像青玥姐啊!”
“誰說的,我明明很像媽媽好不好!”白景墨立即反駁。
“是嗎?或許吧!在我眼裏的青玥姐和在你眼裏的媽媽應該是不太一樣的。”柳凝天笑着擡起頭,似乎是在回憶。
“你眼裏的媽媽是什麼樣的?”白景墨問道。
“她冷靜機智,做事雷厲風行,又果斷又狠辣,對付起敵人絲毫不手軟。”柳凝天笑着說。
白景墨笑了:“那看來你說對了,我記憶中的媽媽溫柔美麗,說起話來總是軟軟的,像天上的雲一樣。
偶爾我犯了錯她也會很兇,但每次我爸揍我的時候,媽媽還總是護着我,她一兇起來,我爸就不打我了。”
柳凝天眸光微暗:“你的爸爸應該很愛青玥姐吧!”
“當然了!聽我爺爺說,在認識我媽之前,我爸幾乎都不看女人,我爺爺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可直到遇到我媽後,我爸整個人都變了,他幾乎每天都會跑去警局門口等着我媽。
之後,在我爸強烈的攻勢下,媽媽總算是答應嫁給我爸了,結婚後沒多久就有了我。
不過後來……”
白景墨的話忽然頓住了,再往後的事他不想再提起。
柳凝天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
“要是當年我能早點遇到青玥姐的話……”
“等等!”白景墨立即打斷了柳凝天。
“就算你早點遇到我媽又怎樣,感情的事是註定好的,我媽看不上你。”
柳凝天挑眉:“我當年也是相貌堂堂的正人君子,你怎麼知道青玥姐就看不上我?”
“你比我媽小,我媽最多把你當弟弟看待,不可能看上你的。”白景墨輕輕哼了一聲,隨後又補充道:
“更何況世界上沒有如果,你就算再假設也不可能成真的。”
柳凝天低低一笑嘆道:“是啊!世界上沒有如果,人還得往前看纔是。”
“對了!你說你這些年一直跟在鬼衡身邊,那你有見過他長什麼樣嗎?
柳凝天微微搖頭:“我雖然跟着鬼衡修煉,可他在外人面前從未摘下面具,我不知道他的模樣,也沒人知道。
再者,我與他不一樣,他本就是邪靈化身,邪修功法於他而言是最完美的契合。
但我本是修正道,因心魔才變成了邪修,所以他可以永生,不死不滅。”
“那我們豈不是對付不了他了?”白景墨皺起了眉頭。
柳凝天垂眸掩住眼底的惆悵:“這大約不是我們現在該考慮的事。”
“是啊!我們現在該考慮的是怎麼把你的命撈回來!”
白景墨拍了拍柳凝天的肩膀,起身伸了個懶腰:
“欸,二師兄,你今年多大啊?”
“問這個做什麼?”柳凝天有些詫異。
“我是想看看到底該叫你哥還是叫你叔。”白景墨笑嘻嘻地說。
柳凝天啞然失笑:“叫二師兄挺好。”
“我又沒拜在相門,叫師兄不好,看樣子你是想和媽媽平輩,那我就叫你柳叔吧!”
聽到這個稱呼,柳凝天再次無奈地笑了笑:
“柳叔?我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老了?”
“沒事沒事,現在大叔才喫香呢!”白景墨勾着柳凝天的肩膀笑道。
柳凝天低眉又笑問:“你管我叫叔叔,那管大師兄叫什麼?”
“林知秋啊!平時叫名字,有事就叫林隊長,他才別想讓我管他叫叔叔呢!”
剛說完這句話,白景墨話鋒一轉:
“對哦!林知秋的年紀好像比你小吧,你一直對着比你年輕的人喊師兄,不覺得虧嗎?”
柳凝天笑着搖頭:“相門中向來是按入門先後排輩分,不按年紀,你要這樣說的話,五師弟比我還大幾歲呢,他不是更虧嗎?”
白景墨點點頭:“也是!”
看着逐漸暗沉的天色,白景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柳叔,陪我去廚房,我給你做點好喫的。”
柳凝天輕輕呼出口氣,臉上的笑容多了些真切:“好。”
營地裏的廚房很簡陋,但好在陶文青那兒什麼調料都有,白景墨跑去借了一點。
當然,借調料的報酬就是多給他做一份甜點。
大概半個小時後,白景墨捧着新鮮出爐的蛋糕胚走了出來。
陶文青正要偷喫,卻被白景墨拍開了手:
“別急啊,這纔是蛋糕胚,讓它放涼一會兒,我去做果醬和奶油。”
蛋糕的香味很快就把林知秋和楚綰綰,寧宸都吸引了過來。
“哥,你在做蛋糕嗎?”楚綰綰眸光鋥亮。
在墓底下這麼久,她早就想喫口甜食了,尤其想念草莓蛋糕,正好白景墨就做了。
“你們都來了,正好,再等一會兒蛋糕就好了。”
白景墨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在給蛋糕抹奶油,因爲高興,奶油抹到了臉上也渾然不覺。
林知秋走到他邊上,伸手把他臉上的奶油擦去,白景墨也沒理會,繼續做他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