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人坐在竹林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大晚上的喊我起來幹嘛?”孟念荼打了個哈欠問。
“鬼衡殺了兩個人,在山裏,他現在受了重傷需要人來療傷,再不抓住他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手裏。”
“所以你們是想讓我去抓他?”孟念荼皺了皺眉,隨後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對,我現在的神力被壓制太多,白天那一擊已經是勉強使出了,要抓鬼衡,你們去就行了,需要我嗎?”
“鬼衡行蹤詭祕,我們找不到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引他出來。”
“怎麼引?”孟念荼問。
“后土娘娘是鬼衡唯一的執念。”林知秋目光嚴肅地看着孟念荼。
孟念荼瞬間大驚,激動地站起來怒聲:“你們想用許若顏引出鬼衡,不可能!我絕對不允許!”
“我說的是后土娘娘,不是許若顏。”林知秋無奈地解釋。
孟念荼冷靜下來蹙眉:“可許若顏就是后土的轉世啊,她們倆本質上就是一個人,要找后土不就相當於找若顏嗎!”
“許若顏是許若顏,后土是后土,鬼衡的執念是后土娘娘,白士誠愛上的是顏青玥,許若顏跟后土娘娘和顏青玥完全是三個不同的性格,只不過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罷了。”
“東王公,你現在對許若顏那麼好是因爲她是許若顏,還是因爲她是后土轉世?”白景墨問。
孟念荼下意識地回答:“當然是因爲……”
孟念荼頓了片刻,心底忽然閃過一絲猶豫。
其實仔細想想,后土和許若顏確實除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之外根本就不一樣。
后土端莊大方,聰明睿智,自小便心懷天下,大公無私,而許若顏生性單純,熱情活潑,與后土一點都不像。
他這樣護着她,是因爲許若顏是后土轉世,而非她是許若顏。
“東王公,你心裏應該已經有了答案吧。”林知秋說。
孟念荼微微垂眸輕聲開口:
“確實,我保護許若顏只是因爲她是后土轉世,我甚至還想等她這一世結束就把她帶回神界,讓她重新變成神。”
“所以要想引鬼衡出現就必須讓后土娘娘出現,東王公,你是最瞭解后土娘娘的,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孟念荼想了一會兒後說:“有倒是有,只是這辦法不一定能行。”
“先說看看吧!”
孟念荼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個木頭人,木頭人和后土娘娘一模一樣。
“這是后土離開後我照着記憶中的她刻的,用的是神椴木,人的靈魂寄託在上面便可使她活過來。
這神椴木是后土自己培育的,上面有她的氣息,只要找一個瞭解后土的人將靈魂附着其上,模仿着后土的一舉一動,就能讓后土重現。”
“這個能瞞過鬼衡引他出來?”
“應該可以,我不仔細分辨都分辨不出來,更何況是鬼衡。”孟念荼說。
“東西有了,可這模仿的人呢?”林知秋再次提出了一個新的難題。
“東王公,你最瞭解后土娘娘,你行嗎?”白景墨問。
孟念荼遞給他一個白眼:“我要是行的話早就上了,后土是女的,我是男的,我再怎麼熟悉她也不可能模仿出她的一舉一動啊!”
“說得也對,那這人選就難找了。”白景墨託着腮發愁。
“其實吧,我有個人選,就是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孟念荼乾笑着說。
“誰啊?”白景墨問。
“當然是小蓮子了,她跟着后土那麼久,除了我以外,對后土最熟悉的就是小蓮子了,她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嘛,要她模仿后土應該不難。”
聽到這話,寧宸,林知秋和白景墨都沉默了。
不是因爲不相信楚綰綰,而是楚綰綰現在畢竟還是個人,魂魄與肉體分離實在是危險,稍不小心就會再也回不去身體。
他們誰都不想讓楚綰綰冒這個險。
孟念荼見此囁嚅着開口:“要是跟小蓮子說她肯定同意,就看你們肯不肯告訴她了。”
三人瞬間將眼刀子甩向孟念荼,孟念荼裏面捂着嘴:
“行行行,你們自己決定,反正這鬼衡禍害人間,跟我也沒多大關係。”
林知秋和白景墨相視一眼,最後把選擇權交到了寧宸手裏。
“寧宸,你來決定到底告不告訴綰綰吧!”
寧宸垂眸思索着,手慢慢攥緊了。
還沒等寧宸做出決定,楚綰綰的聲音傳來:
“我的事情我自己來決定,爲了徹底消滅鬼衡,我願意冒這個險。”
“綰綰,你怎麼來了?”衆人頓時驚訝。
“你們真不夠意思,找到辦法了也不叫我一聲,要不是我半夜起來喝水,正好往窗外看了一眼,沒想到就看見你們四個坐在這兒祕密開會。
你說你們偷偷開會也就算了,還不找個隱蔽點的位置,你們瞅瞅那兒是什麼地方!”
楚綰綰指了指自己宿舍的窗戶,這時他們四個才發現,這個小竹林正對着楚綰綰宿舍的陽臺。
“綰綰,我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只是不想打擾你休息而已。”白景墨率先解釋。
楚綰綰知道他們是不想讓自己太過煩惱,所以也沒多生氣。
“寧宸,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參與,而且除了我,你們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不是嗎?”
寧宸看着楚綰綰堅定的雙眸,無奈地點頭:
“好,我不阻止你去,但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首先就是你的安全問題。”
“我的身體和靈魂分離後就不需要呼吸了,我完全可以讓嗚嗚把我的身體放進玉佩裏,玉佩本就是嗚嗚幼時成長的殼,我的身體在裏面會很安全。”楚綰綰說。
寧宸微微點頭。
孟念荼鬆了口氣笑着說:“那既然都決定好了,什麼時候開始你們自己決定,神椴木就留給你們了。
但是我提醒你們一句,她的靈魂在神椴木裏面不可以寄宿太久,否則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體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