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到最壞的結果。
難道父親已經…
不!
不會的!
父親還有四十九天就出獄了!
他坐牢七年,馬上就要重獲自由了。
不可以出事!
絕對不可以!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擺子。
大腦混沌一片,不敢去細想。
她捂着脹痛的胸口,拼命嘶吼:“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下一秒,被人忽然吻住。
男人撬開她的脣齒,瘋狂而猛烈地吮吸。
松木清冽的氣息強勢包裹着她,無處可逃。
脣瓣傳來一陣疼痛。
宮晴雪從狂亂中回過神。
一頭撞進,厲瑾年翻滾着,驚濤駭浪的眼睛裏。
能清楚地看到,男人黑漆漆的眸子裏倒映出一個丟魂的自己。
被他的大手緊緊地捏住下巴。
她拼命扭頭,想要脫離掌控。
卻掙脫不開。
耳邊響起,男人冷酷而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你爸又沒死,至於慌成這樣?就你這心裏素質也能配得上厲太太三個字?”
宮晴雪呆呆地望着他,喃喃道:“沒死?”
她墜入深淵的心,瞬間重見天日。
巨大的狂喜,衝破天靈蓋,手抖的握不住手裏的包。
父親沒有死!
沒有死!
劫後餘生的宮晴雪,一雙小手緊緊地抱着厲瑾年的腰。
將頭靠在他胸口,顫聲道:“瑾年,別傷害我爸,我求你,我保證聽話,我保證!”
在這一刻,她才深深地意識到。
觸怒厲瑾年的後果有多麼可怕。
自己跟厲老交易的法子,雖然可以順利離婚。
但是。
還在監獄的父親一定會被厲瑾年遷怒!
不行。
得好好謀劃,確保父親的安全!
厲瑾年居高臨下地挑起她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宮晴雪的脣瓣,淡淡道:“所以,警告你接下來別再讓我丟臉。”
“否則。”
他挑脣一笑,俯身在宮晴雪的耳畔,輕聲道:“我想弄死誰,不過一句話的事。”
這個魔鬼!
宮晴雪滿眼憤恨地看着他,恨不得撲上去咬斷狗男人的喉嚨,跟他同歸於盡。
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
要把厲太太的位置還給林芊芊。
他就這樣不擇手段地對付自己!
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不放過!
當初,厲瑾年爲了給父親減刑。
他曾四處打點,喝酒喝到胃出血。
一朝翻臉。
竟然狠到,要對付自己唯一的親人!
宮晴雪主動挽起厲瑾年,用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道:“我聽你的。”
她衝憂心忡忡的華小楓
和滿臉震驚的萊恩擺擺手,寬慰道:“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兩人並肩而行,上二樓。
呆站在原地的萊恩,忍不住感慨道:“oh,mygod,厲太太好可憐,好無助,就像一隻待宰的小羊羔,卻又那麼堅強。”
“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原來厲總比我想象中還要愛她,真是好曲折的愛情,嗚嗚。”
誇張的語氣聽的華小楓想吐。
她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傻帽兒。
挽起萊恩的手臂,換上恭敬的神色提醒道:“萊恩先生,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拍賣會二樓。
富麗堂皇的大門被服務生拉開。
宮晴雪腳踩着名貴的地毯,緩步走了進去。
見華麗的水晶吊燈垂泄而下,明亮奢華的大廳站滿了俊男靚女。
全場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錦衣華服的名門閨秀紛紛擡頭。
向宮晴雪投來震驚、豔羨和鄙夷的目光。
最震驚的人是白香蘭。
她穿着雍容華貴的寶藍色旗袍從人羣走出,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恨意:“瑾年,這是高端宴會,小賤人根本沒有資格參加,更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是芊芊!”
“芊芊?”
白香蘭衝站在人羣最後的白衣女子,招招手:“芊芊,你快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林芊芊站着沒有動。
宮晴雪有些詫異地看向角落裏的林芊芊。
聽她嗓音柔和道:“小姑,晴雪是瑾年的妻子,當然有資格參加任何宴會。”
“這樣莊重的場合,你奚落晴雪,是存心讓瑾年顏面掃地嗎?”
衆人紛紛側目,看向出言不遜的林芊芊。
自覺臉上無光的白香蘭,強忍着怨氣,甩袖離場。
從始至終,林芊芊都是雲淡風輕的神態,抿着咖啡在喝。
好像輿論中心的女主角,不是她。
見狀,宮晴雪對這位奇女子又多了幾分敬意。
林芊芊跟白香蘭的關係可以說是親如母女。
林芊芊的母親跟白香蘭是好閨蜜,可惜早早病逝。
臨終時,她將兩個女兒託付給了白香蘭。
多年來,林芊芊對白香蘭言聽計從。
如今,卻有了變化。
“瞧瞧人家芊芊的氣度,肯不計前嫌幫你說話。”
厲瑾年犀利的目光,上下掃射宮晴雪,冷聲品評道:“我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西瓜等你很多年了,你現在去撿也不晚。”
宮晴雪難忍心中的怨恨,冷冷懟道。
全場的燈光暗了下來。
她隨厲瑾年坐在貴賓席的主位。
主持人宣佈今晚的拍賣開始。
拍賣品一件件登場、售罄。
到了壓軸的時刻。
“接下來拍賣的是翡翠大師凌先生的力作,玻璃種紫羅蘭玉鐲一隻,起拍價,三千萬。”
【嘖嘖,這隻鐲子可是厲總看中要買的,能戴上它的女人該有多麼的榮耀啊!】
【玻璃種的紫羅蘭玉鐲的確罕見,聽說二十四年前曾以八千萬的高價拍出一隻鐲子,被厲總的父親買走了。】
【厲老夫人今天出席宴會,沒見她戴着那隻鐲子呀?她那麼愛炫耀,既然沒戴,說明厲總父親當年拍下的那隻鐲子,不是送給她的。】
【凌先生還給鐲子取了個名字叫宿命,玄乎吧。】
衆人竊竊私語,議論道。
宮晴雪聽的暗暗心驚,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母親珍重的那隻玻璃種的紫羅蘭鐲子。
難道是…
猛然,她放在桌上的手被厲瑾年的大手覆蓋,一起舉起牌子:“五千萬。”
全場震驚。
主持人立刻看了過來,微笑道:“厲總真是大手筆,不知道這隻鐲子是想送給在場的哪位女士呢?”
厲瑾年起身,威嚴的眼神掃視全場。
“兒子,你是要送給我嗎?”
匆匆入場的白香蘭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不愧是我的瑾年,知道媽媽想要什麼。”
“厲總,我說過,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饋贈!”
人羣裏的黎靜嫺對上厲瑾年的眼神,神色冷冷地拒絕道。
“瑾年,玻璃種的紫羅蘭着實罕見,你別意氣用事,一定要送給最想送的那個人。”
看到厲瑾年投來的目光,林芊芊放下咖啡杯,溫柔地笑着說道。
宮晴雪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聽到厲瑾年薄脣微啓:“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