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外大步走進來的人是神色冷厲、氣場強大的厲瑾年。
他單手插兜走的瀟灑不羈,英俊的眉眼染上幾分涼薄,語調沉沉道:“蔚少把我妻兒請來你的03地下交易場做客,卻不請我?”
妻兒?
蔚少的雙眼閃過幾分詫異,衝宮晴雪彈了個舌頭,讚歎道:“豁,上次雁蕩山墜崖你大難不死,這次海上爆炸又僥倖存活,小嫂子是有九條命嗎?”
“不過,你怎麼撇下瑾年哥,跟翟斯爵混一塊兒了呢?”
我
神色猶豫的宮晴雪正在思考該怎麼回答,就被厲瑾年給牽住了手,捏的生疼。
“我太太跟我鬧脾氣呢,暫時不肯認我。”
厲瑾年溫言解釋道,長臂一撈將宮晴雪攬在懷裏,俯身,捏着她的臉頰扯了扯,挑眉暗示道:“叫老公。”
宮晴雪:
她垂下頭,睫毛顫了顫,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語調,扭着身子撒嬌道:“老公,你怎麼纔來,人家真是快嚇死了啦!”
就算因爲情勢所迫,得靠他才能脫離險境。
她也想好好惡心一把狗男人!
話落,大殿裏響起蔚少張揚的大笑聲。
他手扶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看着臉沉如墨的厲瑾年,笑着調侃道:“多年不見,瑾年哥還是一如既往的騷,嘴上說最討厭矯揉造作的女人,結果你就找了這麼個玩意兒?”
厲瑾年被宮晴雪突如其來的神操作,驚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凝眉不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上前一步,大手攬住蔚少的肩膀,脣角漾開淺淺的弧度道:“小蔚,自從你去了帝都,咱兄弟倆有五年未見,今夜咱們就不醉不歸!”
“你嫂子向來膽小,給我個面子讓她倆回去。”
蔚少脣邊的笑容淡了幾分,狀若無意地撥掉厲瑾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冷聲道:“瑾年哥,我來這裏之前,我奶千叮嚀萬囑咐,得保住肖磊不能讓他坐牢。”
“嫂子可以離開,前提是她必須得答應撤訴!”
宮晴雪憂心小楓的安危,張口就想答應,就被厲瑾年搶先回答:“蔚少,肖磊昨夜欺辱我的女人,造成她身上十多處軟組織損傷,腹部還被刺了一刀,差點丟了性命。”
“我若是就這麼輕易繞過他,我厲家的面子往哪擱?”
“瑾年哥想要什麼賠償,我蔚家都給得起。”
“但是,肖磊不能坐牢!”
蔚少邪魅的挑花眼裏泛起森森寒意,啞聲道:“女人如衣服,隨用隨扔罷了,瑾年哥總不至於要爲了她,跟我們蔚家作對吧?”
空氣裏開始瀰漫一股淡淡的火藥味。
宮晴雪神色緊張地看向厲瑾年,見他的臉上陰雲密佈,朗聲道:“未嘗不可!”
“不敢是誰欺辱我的女人,都要付出代價!”
字字如山。
壓在宮晴雪的心上。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義正言辭的男人,忽然溼了眼眶。
自己在皇軒酒店遭人設計凌辱,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見死不救!
自己在開心農場被瘋狗圍攻,他依舊選擇見死不救!
自己在遊輪上被歹徒挾持,他優先選擇救黎靜嫺!
卻在今天。
忽然成了一個有擔當的丈夫。
而狗男人所圖的。
不過是想讓哥哥欠他一份人情,給黎靜嫺醫治右手而已。
宮晴雪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所以他選擇殘忍的丟棄!
而姜雪是有用的人,所以他選擇拼死護着!
宮晴雪輕咬着嘴脣,垂下眼眸看腳尖,聽見蔚少的聲音突然響起:“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送送你們。”
她擡眸,滿是驚訝地看了蔚少一眼。
見他撥弄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推開厚重的大門,率先走了出去。
自己的手忽然被狗東西一把攥住,緊隨其後往外走。
門外的景象讓宮晴雪心裏一沉。
昏暗的走廊上放置着兩個木架。
上面綁着兩個血跡斑斑的人。
看見蔚少出來,左邊架子上的男人開始語無倫次地求饒:“蔚少,我殺那一家五口是有原因的,誰叫他們開着豪車天天從我家門口過,他們該死啊,你就饒過我吧!”
另外一位是個姿容美豔的女人,滿臉是血,泣不成聲地說:“蔚少,我不是故意要害磊哥染上艾滋的,是他非說不帶套爽,求你饒了我這一次!”
蔚少微微一笑,轉身給厲瑾年和宮晴雪一人一把匕首,眉眼含笑道:“厲總,念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兒子呢就不必見血了。”
“你跟嫂子,一人解決一個,完事後,我就放你們走。”
“殺人是犯法的!”
宮晴雪瞪圓眼睛,看向一臉無所謂的蔚少,忍不住開口道:“不行,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
她簡直都不敢相信。
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竟然還存在這樣囂張的家族!
敢凌駕在法律之上,如此隨意地對待生命。
卻沒有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小嫂子,來了我的地盤,就得按我的規矩辦事。”
蔚少脣角雖然依舊噙着一抹笑容,但眼底的寒氣凝結成霜,轉了轉手上的黑玉扳指,命令道:“動手!”
兩道黑影從宮晴雪眼前飄過。
還在愣神的她發覺懷裏一空,兒子被他們搶走了!
他的一隻寶藍色運動鞋掉落在地上,沾染了些許血跡。
灼寶的小臉上現出幾分慌張,張開雙臂想要掙脫保鏢的禁錮,悽聲喊道:“媽咪,媽咪!”
“灼寶!”
宮晴雪神色大急,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給緊緊揪住。
撲上前想把孩子搶回來,就看見無數黑洞洞的傷口對準了腦袋!
幾位黑麪保鏢,異口同聲地喝道:“退後!”
站在保鏢後面的蔚少,俯身用手指彈了彈小傢伙白淨的小臉蛋輕笑道:“小朋友,你再哭,我可就要割掉你的舌頭了哦!”
“嗝。”
灼寶癟着小嘴,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胖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抱着玩具小手槍。
大顆的淚珠從他眼角滾落,滴在小手槍上。
這一幕,落在宮晴雪的眼裏,心都要碎了。
她一步步走到正在抽菸的厲瑾年身邊,扯住他的衣袖,仰頭看他,顫聲道:“厲瑾年,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我不想殺人,不想坐牢!”
“只要你肯幫我這一次,我可以讓我哥去給黎靜嫺治療右手,我同意!”
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蔚少此人的可怕之處。
他眼見說不動厲瑾年改變主意。
就改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讓所有人的手都沾染上罪惡的鮮血!
她要是不想坐牢。
就只能選擇對肖磊撤訴,真是好算計!
遺憾的是。
男人沉默着沒有回答,他俊朗的臉龐被煙霧繚繞着,帶上幾分光怪陸離的色彩,薄脣微啓道:“傻女人,你不殺人,就走不出03地下交易場,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