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裏的衆人皆是臉色一變。
麗莎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推着輪椅道:“蔚少別急,我推您過去。”
她們一走。
衆人全都跟着一起離開。
走在人羣最後面的宮晴雪踮起腳尖張望,見大廳門口,衝進來一位服務生。
他抱着滿身是血的黎靜嫺仰頭看上面,大喊道:“蔚少,黎小姐剛纔衝出去的時候不巧撞到了車子,眼角流了很多血!”
“帶回房間,讓醫生進來看下。”蔚少冷聲喝道。
看熱鬧的人簇擁着他們離開。
宮晴雪拖着疲憊的身軀往房間走,驚訝地發現
大變態蔚少住的房間,竟然緊挨着自己這一間!
她擡腳進屋的瞬間。
餘光瞥見坐在輪椅上的蔚少投來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像是看着一個待宰的羔羊。
高高在上,又帶着幾分玩味。
宮晴雪被他看的心裏發毛,低下頭,推門進屋。
見牀上的厲瑾年還在沉睡,被子蓋得嚴嚴實實,房間裏瀰漫着一股濃烈的酒氣,薰得她想吐。
她以手掩脣,走過去打開窗戶,囑咐道:“厲特助,把他丟進浴室好好洗洗,難聞死了!”
“好的,少夫人。”
厲小五扛起昏睡的厲瑾年進了浴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不多時,洗好的厲瑾年被放在了牀上。
厲小五躬身退了出去。
宮晴雪掃了眼手機,見已是凌晨一點。
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去洗漱,總覺得這個酒店的套房,佈置的有些像古人住的新房。
屋頂垂瀉的紅色紗幔包裹着金色雕花大牀。
正對着牀的整面牆上鑲嵌着一塊碩大的鏡子,能清晰的照出人影子。
總叫人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她掀開被子躺下,半睡半醒間就被人暴力戳醒,耳畔傳來厲瑾年的聲音:“雪寶,我要喝奶。”
大晚上的要喝奶?
真想把這個煩人的狗東西給一腳踹下去!
宮晴雪打着哈欠下牀,走進廚房,找出小奶鍋開始給他熱牛奶。
剛熱好,就發現屋裏停電了!
她摸黑將牛奶端到餐桌上,見房間裏亮起一道溫暖的燭火,厲瑾年舉着兩根蠟燭,插在餐桌上擺着的香薰瓶子裏。
燭火搖曳。
兩人相對而坐。
厲瑾年端着牛奶小酌,眼神迷離地看了看四周道:“雪寶,你覺不覺得這像一個婚房?燈下看你,還別有一番情趣。”
“別拽詞了,趕緊喝完睡覺了!”宮晴雪瞪了他一眼道。
不料,厲瑾年端着牛奶起身走過來了。
他長臂一伸,將準備逃跑的宮晴雪箍在懷裏,柔聲道:“我倒是小瞧了鍾祕書洞察人心的本事,能想到爲咱倆補一個洞房花燭夜。”
提到鍾祕書,宮晴雪神色一動,故意把話題把這個人身上引:“對了,有件事我想着告訴你一聲,鍾祕書好像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了。”
厲瑾年劍眉一挑,語氣嚴厲道:“這個人是敵是友目前無法判斷,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見他的神色罕見地帶了幾分嚴肅,宮晴雪纏着要聽緣由。
許久。
聽見狗男人沉聲道:“鍾躍原本是蘭家的保安,短短一年時間青雲直上坐到首席祕書的位置,擁有蘭家10的股份,城府之深非你所能想象。”
宮晴雪神色一愣,滿是驚訝道:“這麼牛?”
一個保安逆襲成身價上億的男人,這也太勵志了!
她正暗暗讚歎,臉頰就被厲瑾年給捏住了。
男人劍眉緊蹙,嗓音冷如寒冰道:“你再誇他一句試試?”
“我”
宮晴雪剛要開口,就被他挑起下巴,狠狠地吻住了脣。
男人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而瘋狂,像是打算就這麼把她咬死一樣。
她被親的渾身發軟,拼命推他,蹙眉道:“好痛,唔唔,你放開我!”
“你是誰的人,嗯?”厲瑾年狠狠地在宮晴雪的右耳垂上咬了一口,審問道。
耳垂又痛又麻,她不受控制地低吟了一聲,用手捂住耳朵,想要逃離控制。
就被他纏得越緊。
“嘶嘶。”
宮晴雪被狗男人咬的疼痛難忍,眸光一閃,裝作胃痛,弓着腰皺起眉頭道:“厲瑾年,停下!”
“你怎麼了?我看看!”
發狂的厲瑾年立刻停下動作,將她抱着坐在腿上。
溫熱的大手在她的胃部按摩,嗓音冷冷道:“真是嬌氣,你胃病又犯了?”
宮晴雪此時本來只有一分疼,也演得像是八分,吸溜着鼻子,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這一幕看在厲瑾年眼裏,萬分心疼,心底泛起的那點漣漪就散了。
趕緊給她的腿貼上膏藥貼,又找服務生要了熱水袋讓宮晴雪捂着。
她冷眼看着男人跑前跑後,神色焦急的模樣。
暗暗在心裏笑出了豬叫聲。
這下總算安全了。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讓宮晴雪始料未及。
狗男人非要把她抱去浴室泡腳,又火急火燎的給九影打電話,按照他的囑咐,給自己的腿按揉穴位。
“還疼嗎?”厲瑾年問。
“嗯。”
“這樣按呢,還是疼?”厲瑾年問。
煩不勝煩的宮晴雪蹙眉道:“你煩不煩啊!”
“去醫院!”厲瑾年將炸毛的小女人打橫抱起,往酒店外面走。
“我不疼了,真不疼了!”
宮晴雪這會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只想趕緊上牀,苦着臉道:“求你別折騰了,趕緊睡覺吧。”
厲瑾年劍眉揚起,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神態。
俯身,狂吻着懷裏的小甜瓜道:“既然你不疼了,那老公就給你補一個洞房花燭夜。”
和煦的微風繾綣地包裹着嬌弱的花瓣,極盡溫柔呵護。
忽然天地驟變,狂風四起夾雜着驟雨,連綿不絕地落在花蕊上,直至雨過天晴。
又週而復始。
客廳、陽臺、沙發。
她死去又活來,哭着求饒。
沒有發現整面牆都是鏡子的暗影裏。
有雙暗中窺探的深藍色眼睛!
眼睛的主人單手負後,手扶着柺杖,靜靜站着。
死死盯着紅色紗帳裏起伏的曲線,手指勾着酒壺,一言不發地喝着酒。
房間裏響起女人幸災樂禍的聲音:“原來蔚少也有今日?”
“您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喜歡的女人在跟厲總花好月圓,卻無能爲力。”
“給我閉嘴!”蔚少轉身,手扶着柺杖走到牀前。
如兇狠的豹子一般,大手掐住黎靜嫺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她只是個玩具而已!我纔不在乎呢!”
“是嗎?”
黎靜嫺嘲諷一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道:“那您讓我費心研製治療孕吐的藥做什麼呢?”
兩人正在對峙。
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蔚少轉身,盯着鏡面牆裏的場景,右眼皮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