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晴雪一覺醒來,見天色已大亮。
身邊空無一人。
她翻身坐起,洗漱完下樓,見厲瑾年正襟危坐,一邊喫早餐,一邊盯着筆記本電腦,用英文在佈置工作。
神情冷傲疏離,完全把自己當空氣。
根本不是昨夜醉酒時的黏人精模樣。
“厲特助,小輝呢?”宮晴雪隨口問道。
厲小五剛想回答,對上厲瑾年甩來的眼刀子,趕緊搖搖頭。
她這會擔心厲小輝的傷勢,也懶得多問,跟廚師要了幾個保鮮盒裝了幾樣菜品,裝好拎着出門。
劃開手機打電話,意外發現是無人接聽。
她想了想,決定到厲氏集團去一趟。
正站在門口等網約車,見熟悉的邁巴赫停在腳邊,車門開,厲小五躬身道:“少夫人,請上車。”
“這”宮晴雪有一萬個理由想拒絕,可想到昨晚心理專家的話,一咬牙還是上了車。
車子平穩行駛。
她和厲瑾年各自佔據皮座椅的一角,中間寬敞的能蹲只熊。
“你昨天找我什麼事?”
車裏忽然響起厲瑾年冷淡的聲音。
“沒事,已經解決了。”宮晴雪語調平平道。
那種被人當衆奚落的滋味,嘗過一次就夠了。
她以後,再也不會找厲瑾年幫忙!
欠他的人情越多,最終越難抽身而退。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保持距離。
車子到達厲氏集團,衆人下車進電梯。
出電梯的時候,宮晴雪道:“厲瑾年,那個五千萬的事,厲特助都給你說了吧?麻煩你儘快讓他把公司的銀行賬號發給我。”
“什麼五千萬?”厲瑾年劍眉蹙起,凝眉不悅道。
宮晴雪擡起手腕看錶,發現離上班時間只剩二十分鐘了!
她實在不想跟狗男人糾纏不休,甩下一句:“你自己問厲特助吧。”
然後衝出電梯,直奔厲小輝的辦公室。
見裏面有位助理在打掃衛生,不見厲小輝的身影。
她將早餐放在桌子上,囑咐道:“厲副總要是來了,你們記得提醒他喫早餐,還有,他左手臂的傷四個小時換一次藥,別忘了。”
“是,姜小姐。”助理答道。
離開厲氏集團,宮晴雪一路小跑進了對面大樓的春芽傳媒,趕在8點59分打了卡。
一上午她都在練琴中度過。
休息的時候,她去茶水間接水,忽然停住腳步。
【你們知道嗎,聽說厲老做主,讓厲二少跟段少的妹妹聯姻哎,可惜了厲二少的盛世美顏,竟然要娶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
【厲老這也太偏心了吧?給厲魔王挑的是迪拜財閥的獨女麗莎,卻讓厲二少當接盤俠,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呢。】
【段少父親高升的事還沒官宣呢,厲老一向深居簡出,怎麼消息這麼靈通?】
【那還用說嗎?段少跟那位關係那麼好,自然要幫着他清除異己,反正也是後媽生的妹妹,又沒什麼感情。】
【厲老一門心思想重回京都再創輝煌,自然對這場婚事一百個滿意,可憐厲二少就此斷送了一輩子的幸福!】
同事們的議論如千斤巨石,壓在宮晴雪的心上,憋悶的慌。
她心裏又氣又愧疚。
氣厲瑾年因爲自己,罔顧一母同胞的情分這樣遷怒小輝。
更多的是愧疚。
愧疚因爲自己。
讓小輝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明擺着厲瑾年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許久。
宮晴雪壓下心裏的百般滋味,劃開手機打電話,那邊響了好久才接聽:“嫂子,你找我?”
“小輝,中午咱一起喫飯吧。”
電話裏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在喵星人飯館這邊,一會兒我叫人過去接你。”
“好,中午見。”宮晴雪道。
中午時間一到,宮晴雪就匆匆下樓,迎面遇到大步走來的厲瑾年。
他劍眉一挑道:“你去哪?”
“跟你無關。”宮晴雪冷着臉側身避開,走到黑色賓利車旁,提着裙襬上了車。
她正要搖起車窗,見厲瑾年的胳膊搭在車窗上,冷冷道:“你下來,我們談談。”
眼看男人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宮晴雪知道惹惱這個魔鬼沒好處,軟着語氣道:“厲瑾年,我想了想,其實咱倆走到今天這種局面,我也有責任。”
“我們已經離婚了,其實你並沒有義務幫我什麼。”
“而我老是習慣性的,遇到事情就去找你幫忙,讓你產生了一種我們可以破鏡重圓的錯覺。”
“錯覺?”厲瑾年冷哼一聲道:“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當初我在海上出意外的時候,你哭的那麼傷心,難道是假的嗎?”
宮晴雪沉默,頓了頓道:“當初愛你是真的,後來恨你也是真的。”
她凝視着厲瑾年沉痛的眼神,喉頭一緊道:“我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尤其是你,因爲我還不起。”
“你對我付出的每一分好,都是要回報的。”
“廢話,難道翟斯爵對你關懷備至,不需要回報?”厲瑾年反問道:“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對一個女人無緣無故的好?”
“要麼饞你身子,要麼圖你的心,總得得到一樣,什麼都不圖,你以爲他是活雷鋒?”
“誰說的?我爸對我很好,他就什麼都不圖!”宮晴雪道。
厲瑾年:
見男人卡殼,宮晴雪狠狠地掐着自己胳膊,擠出幾滴眼淚道:“瑾年哥哥,我真的給不了你想要的破鏡重圓,對不起!”
“看在我努力配合你扮演假孕的份上,你放過小輝行嗎?算我求你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瑾年哥哥,讓厲瑾年差點淚崩。
他的心一陣抽痛,啞聲道:“小輝的親事是爺爺定的,我”
“你敢說你沒有推波助瀾嗎?”宮晴雪悲聲道:“我做夢都想有個親弟弟,可惜再也不可能實現。而你卻把自己的弟弟親手送進地獄,厲瑾年,你曾經是那麼溫暖的人,如今卻冷酷的叫我害怕。”
“你怕我?”厲瑾年冷峻的臉龐碎裂成千萬片,嘴脣抖動着說:“雪寶,無論我對別人如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可結婚三年,傷我最深的人,不就是你嗎?”
宮晴雪靠坐在椅背上,無力地閉起眼睛,道:“厲瑾年,我真的好累,求你放過我吧。”
“要我放過你,可以。”
厲瑾年深邃的眼神淬滿了冰雪,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夾遞給她道:“把這份協議簽了,我還你自由!”
什麼?
這狗男人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宮晴雪神色戒備地接過,翻開文件夾。
在看清協議內容的瞬間。
她的血液瞬間飆升到了頭頂!<hrcss="authorwords"author="抱抱小龍貓"identityid="null"/>
有人說句話嗎?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