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林瀟瀟捂着腫起來的臉頰,憤怒地看着白庭軒,啜泣着說:“白庭軒,你竟然不護着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可是馬上就要做你未婚妻的人呀,嗚嗚。”
何止林瀟瀟難以置信,宮晴雪也驚訝至極。
回眸,看向白庭軒。
見他神色冷淡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她暗想。
這個儒雅斯文的教授,怎麼突然有了正確的三觀?
真是不容易!
見白庭軒不說話,林瀟瀟失望至極,哭着往外跑,就被守在門口的保鏢給攔住了去路。
厲瑾年凝視着杯中波光瀲灩的紅酒,淡淡地品了品,道:“華小楓,繼續!”
“啪啪!”
華小楓又連着扇了林瀟瀟幾巴掌。
她的臉飛快地腫起來,頭髮也散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完全沒有剛進門時那種囂張得意之態。
包廂裏的氣氛沉悶而壓抑。
宮晴雪再次看向白庭軒。
見他眉頭一皺,起身,走過去,擋在林瀟瀟身前道:“小楓,我知道瀟瀟這件事做的不地道,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向我提,可不可以別打了?”
“下週就是訂婚宴,她的臉腫成這樣根本沒法見人。”
“哼,我不過是鉈中毒,差點丟了性命而已,哪比得上林瀟瀟的臉重要?”
“你既然那麼愛她,之前跑來給我送房、送車是作甚?逗我玩嗎?”
華小楓怒視着白庭軒,含淚道:“我現在非常懷疑,陸遠這三年蓄意接近我,騙我錢財和感情,也是林瀟瀟與黎靜嫺一起策劃的!”
“真是卑劣無恥,能想出這麼歹毒的法子想毀掉我!”
陸遠?
白庭軒心念一轉,看着林瀟瀟,板着臉道:“瀟瀟,你說實話,陸遠接近華小楓的事,是不是你授意黎靜嫺乾的?”
“不是!”林瀟瀟失口否認道。
這件事說出來就是毀天滅地的效果。
她打死都不能說!
白庭軒移開注視着林瀟瀟的目光。
深呼吸一口氣,從皮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華小楓道:“小楓,卡里有五百萬,是我替瀟瀟給你的補償,對不起。”
說完,他衝華小楓鞠躬九十度。
這一幕看的宮晴雪火冒三丈,嗓音冷冷道:“白少,你替林瀟瀟道歉是什麼意思?”
“她自己爲什麼不道歉?”
“作爲一個成年人,就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任!”
“林瀟瀟今天必須給我家小楓道歉!”
林瀟瀟捂着臉,哀怨的目光看向神色冷漠的厲瑾年,不發一言的白庭軒。
還有虎視眈眈瞪着自己的宮晴雪。
最後將目光落在冷眼旁觀的華小楓身上。
覺得自己遭受了極大的屈辱。
她是林家年輕一輩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自小受祖父疼愛,姐姐包容長大,我行我素慣了。
從來都只有她打別人耳光的份。
還輪不到別人這樣蹬鼻子上臉的羞辱!
給情敵道歉。
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想到這裏,林瀟瀟挺直脊背,梗着脖子,理直氣壯道:“華小楓不是沒變成瘋子嗎?我道什麼歉?”
宮晴雪氣到差點吐血,反脣相譏道:“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你這是蓄意殺人好不好!”
“我們完全可以把你送進監獄的!”
“瀟瀟,你今天要是不道歉,咱們的訂婚禮就取消!”白庭軒臉色不悅,冷冷道。
“庭軒哥,你拿訂婚來威脅我?”
林瀟瀟滿眼的震驚和不可思議,深切地感覺到
雖然白庭軒被迫選擇留在自己身邊。
但是心卻越來越遠。
她沒有忘記
而等他回到蘇江市的當晚。
就直接跑到自己家提出退婚!
他一向最信守承諾。
卻爲了華小楓這個賤人,提出退婚!
她皺着眉頭沉思了數秒,萬分不情願地衝華小楓鞠躬道:“對不起!”
“說十遍。”華小楓冷冷道。
包廂裏響起林瀟瀟的道歉聲,每一個字都帶着重音砸在地板上。
最後一句說完,她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扶着牆壁才能站穩,憤恨地看着在場衆人道:“現在我能走了吧?”
“滾!”華小楓道。
厲瑾年端起紅酒抿了一口,掃了眼門口的保鏢。
保鏢會意,默契地讓開一條道。
林瀟瀟雙手捂着臉,神色狼狽地衝了出去。
白庭軒緊隨其後。
見狀,厲瑾年起身也跟着往外走,又頓住腳步。
回眸看着沙發上的宮晴雪,柔聲道:“等我回來。”
“知道了。”心生感激的宮晴雪,隨手拿起茶几上擺着的酸奶遞給他道:“拿着路上喝。”
厲瑾年垂眸看着手中的酸奶,點點頭,關門離開。
他把神情奔潰的林瀟瀟送回林家。
又開車送白庭軒回家。
車上。
白庭軒一根接一根地抽菸,頭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
神色疲憊地嘆了口氣道:“瑾年,我忽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跟瀟瀟訂婚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厲瑾年單手搭着方向盤開車,掃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最看重門當戶對麼?如今選了你母親滿意的兒媳婦,怎麼會是錯誤?”
“可是我對瀟瀟提不起一點興致。”白庭軒沉沉地嘆了口氣:“我的身體罷工了。”
“都睡不下去,你訂的哪門子婚?”厲瑾年道:“你看重家世和門第,我可不是,我結婚只選自己最愛的女人,管她是什麼出身,只要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就好!”
“因爲在我厲瑾年的字典裏,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你總是那麼孩子氣。”白庭軒按揉着眉心,語調沉沉道:“那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瀟瀟以死相逼你說我能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死吧?”
“呵呵。”厲瑾年頷首點菸,緩緩吐出道:“瀟瀟就是喫準你會心軟,纔會這麼做。”
“我母親當年也是用這招逼得我父親就犯,可你也看見了,他倆婚後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垂眸看着虛空的煙霧,繼續道:“我和小輝,只是父親用來給我爺爺交差的工具人而已。”
“從小到大,只有年夜飯那天,纔有榮幸見他一面。”
白庭軒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啞聲道:“我母親是高高在上的名門千金做派,她絕不可能同意我娶小楓。”
“我父親入贅白家這些年,暗中嚥下多少委屈和痛苦,你都是知道的。”
“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最後都是慘淡收場,無一例外。”
厲瑾年劍眉一挑不悅道:“男子漢大丈夫,你連給自己爭取幸福的勇氣都沒有?”
“你這樣的大學老師,能教得出什麼好學生?媽寶男!”
“枉你拿了三十多項科技貢獻獎,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白庭軒被懟的腦殼疼,隨手拿起中央扶手上放着的酸奶準備喝。
就被厲瑾年一把奪過。
“你發什麼瘋,我喝個酸奶降降火都不行?”
白庭軒冷眼看着自家表弟緊張兮兮的模樣,恍然大悟道:“這是晴雪給你的?可以啊,追妻火葬場的路終於走完了?還是你牛!”
“很快我就能”厲瑾年舉着酸奶盒,自信一笑正要喝。
忽然身體像是被突然電擊了一樣,直直仰着向後倒去。
“瑾年,你怎麼了?”白庭軒拼命搖晃着他道:“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