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流在虞星耳邊說完,虞星先是呆了呆,隨後充滿疑惑地皺了皺眉。

    謝宗主是讓我別再低調了?

    可是我哪裏低調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啊。

    謝宗主的意思,這掌-心雷是她招來的?

    那肯定不是,她也不知道這掌-心雷到底是誰招的。

    難不成他們背後還站着其他什麼高人?

    但是……她要承認嗎?

    雖然承認下來,也許可以裝成大佬嚇退那些人,但是之後如果被謝宗主發現自己是裝的,豈不是會讓謝宗主對自己印象變差,那說不定就沒法拜師了?

    所以,要不還是實話實說得了?

    醞釀了會,虞星輕聲在謝雲流耳邊道:“謝宗主,你真的誤會了,這雷不是我招的,我只是一個求道者,什麼都不會……”

    她說完,謝雲流的表情明顯陷入了沉思。

    看樣子,這女孩是不想承認自己是一個世外高人的事。

    要不,自己還是不要逼她了。

    這位高人既然想要隱瞞到底,自己就幫她一把算了。

    隨後,謝雲流朝着姜管家大聲笑了笑,“這位老先生,這女孩怎麼說16歲起碼有了,我記得這麼大的孩子,已經有能力選擇自己想要跟哪個監護人生活了。我剛聽說這個女孩還有一個外婆,那麼我想,她有權利變更自己的監護權,我們白雲觀也願意在背後支持她。”

    姜管家面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謝雲流朝着周圍環視了一圈,其實白雲觀門口還挺熱鬧的,很多人都在遠遠地圍觀着眼前的這一幕。

    他道:“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你們對這個女孩並不好,甚至企圖以捆綁的手段把她制服,我不覺得你們可以擁有這個女孩的監護權,你們要起訴就起訴吧,我們也會幫她的外婆爭取她的監護權的。”

    宋家家大業大,確實沒人敢得罪。

    虞星的外婆也爭不過他們,拿不到撫養權。

    但是白雲觀就不同了。

    白雲觀在社會上地位很高,而且算是口碑很好的機構,最主要是,今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宋家的暴力行徑,所以打撫養權官司,外婆未必會輸給宋家。

    總之,看謝雲流這架勢,今天是死活不會讓虞星走的。

    姜管家也知道在白雲觀的門口想強行帶走虞星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想了想,他便打算今天先收手。

    他最後忽然笑了笑,反倒是回到了一開始客客氣氣的樣子,他讓身後的人全部離開,笑道:“哪裏,謝宗主誤會了,這些人不過就是看起來粗魯了些,他們都只是我的普通手下,哪裏會真的把星星給綁起來,也罷,既然今天謝宗主執意要留下星星爲弟子,那我也先回去了,後面的事,等我回去報告了老爺,我們再和您聯繫。”

    說完,他客客氣氣地鞠了一躬,而後就帶着其他人回飛機,很快,直升機就飛走了。

    原地就剩下虞星和謝雲流一干人了。

    虞星感激極了,她還真就差跪下來致謝了。

    她道:“謝宗主……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

    雖然,她至今不知道謝宗主爲什麼要救自己,甚至不惜對抗宋家。但是剛纔躲在暗處劈掌、心雷的那位,想必是白雲觀的某位高人,或許是那位高人授意,讓謝雲流幫自己?

    也許吧。

    謝雲流依舊是端着那副高深莫測的眼神打量着虞星,而後客客氣氣地說道:“不用,你直接去弟子居報道吧。”

    虞星微微一愣,略有些沉思。

    如此看來,這位宗主是真的打算收自己爲徒。

    可自己明明剛纔第二輪測試沒有通過,他爲何要破格錄取自己?

    理由無非幾種,要麼是對自己青眼有加,不過這明顯不可能,自己就是一個資質平庸的普通人而已,沒什麼大的潛能。

    那麼,還要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白雲觀素來和宋家有什麼舊的怨恨,所以想要藉着自己作爲一個由頭,去和宋家作對,故意噁心宋家。

    這倒是很有可能。

    不過這樣也行吧,反正現在自己和白雲觀也算是同一立場了。況且,她本身就是想迫切地拜入白雲觀的。他們肯收自己,還願意爲自己的撫養權“站臺”,自己當然沒理由拒絕。

    之後,虞星想通了,便不再說什麼,而是直接前往弟子居了。

    謝雲流嘴裏咬着根樹葉在背後看着虞星的背影,眼神逐漸深邃起來。

    走在白雲觀內。

    虞星明顯對這偌大的白雲觀很陌生,也不認識路,繞了半天都不知道哪裏是弟子居。

    她想找個人問,可如今也許是修行時間,這白雲觀竟然連一個人也沒見着。

    她只能自己憑感覺走。

    走着走着,她走到了一片竹林。

    弟子居該不會在這片竹林裏吧?

    說不定的。

    於是虞星就在竹林裏繞了圈,卻什麼也沒發現,她便準備離開,正當她要走出竹林的時候,卻看到眼前的石山下,坐着一個人。

    那人顯然不是道士。

    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沒有穿道士服,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上面繡着暗金色的不規則細紋。

    他的短髮被風吹拂地有些許凌亂,額前細碎的劉海微微遮住了眼睛。

    但是依舊可以隱約看到那是一雙眸色很淡的眼睛,卻也不失溫度。

    虞星想着,總算遇到一個大活人了。

    她趕緊禮貌地鞠了一躬,開口道:“這位大師,我是新來的弟子,我迷路了,請問弟子居要怎麼走?”

    那個男人原本在看一本書,此刻,他的臉朝着自己看來。

    只見他雋秀的眉眼朝着自己看了看,而後便彷彿沒聽到一般,繼續低頭去看書了。

    虞星:“……”

    爲了防止對方沒聽清,她又問了一遍,且加大了音量嗎,“大師!請問弟子居怎麼去!!”

    說完,那男子依舊低着頭看書,頭也沒擡,“我沒聾。”

    虞星:“……那大師您可否告知?”

    男子依舊沒擡頭,而是伸手指了指竹林邊上的塊牌子。

    虞星轉頭看去,她剛纔行色匆忙,根本沒注意到竹林門口還有一塊牌子。

    她仔細看去,那牌子上寫道——私人園區,擅闖入內,罰款5000

    虞星:“……”

    ???

    這方圓好幾裏不都是白雲觀公家的土地嗎,敢情這還有私人園區?

    看來眼前這男子就是園區的主人?

    她只好低頭道歉,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大師,我不是故意的,我剛纔真的沒注意,我這就走。”

    說完,她調頭就打算趕緊離開。

    卻看到忽然間,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結界,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要命,這人能這麼輕易地就畫出一個結界。

    看來真的是一位大師,自己難道得罪高人了?

    男子氣定神閒地翻過一頁書,頭也不擡,“想肇事逃逸?”

    虞星一方面有點委屈,這人把牌子豎得那麼不醒目,這也不能全怪自己啊。

    一方面又怕這萬一真的是白雲觀的什麼貴人呢?

    自己得罪了他搞不好會影響自己拜師,所以她還是有些慫的。

    她只能再度好聲好氣地說道:“大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也不敢了,5000也不是小數目,能不能饒過我這一次?”

    男子終於合上了手裏的那冊書,他起身,朝着虞星緩步走來,“招牌就在那裏,你看不到,怪我?”

    虞星忽然覺得這人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她也終於有了一點脾氣,她站直了道:“大師,首先,白雲觀沒有爲您明文告示過說這裏有一片林園是您的私人領地,別人誤闖實在無法避免。其次,我剛纔進去的時候,您不攔着我,等我逛完一圈出來您才和我說這個,我很難不懷疑您是不是故意的。最後,如果您一定要我罰款,也行,那能不能先賒賬,我現在身上確實沒錢,等我有錢了我給您補上,我是白雲觀的弟子,我也跑不掉。”

    說完,一時間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虞星忽然又有些慫了。

    她想,該不會自己說得太狠,把對方給得罪了吧。

    對方看起來法術高超,不會直接把自己給弄死吧?

    想了想,她決定給自己找個補。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先說點好話。

    她又說道:“其實我也不是說大師您的做法有什麼不對,我只是表達一下我的看法。不過我相信大師您肯定不會爲難我的,因爲我聽人說,長得好看的人都心地善良。大師您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人。”

    說完,男子已經緩步走到了虞星的眼前。

    他微微低頭湊近了虞星,近距離地與虞星對視片刻,那雙淡色的眼底帶着一絲絲寒氣。

    他問:“好看?”

    他是在問自己,是不是說他好看?

    虞星趕緊逢迎地點點頭,“是……”

    隨後,男子那雙好看的眼睛忽然眯起,笑了笑,“整的。”

    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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